但他嘗不出什么滋味,那么些好東西進他的肚子反倒像糟蹋了。
他機械地吃了小半碗,興致缺缺地放下勺子。
江騫確實說到做到,全程沒有鬧他,也沒例行公事勸他多吃一口,確定他不再動勺子后,就利落地將餐具收拾好。
孟緒初吃完東西話更少了,好像全身的精力都用來消化那小半碗粥一樣,靠在座椅里幾乎要昏睡過去。
汽車駛?cè)胂鲁情_發(fā)區(qū),舊建筑被連片推倒拆遷,地面凹凸不平,車身不可避免地?fù)u晃起來。
孟緒初睜眼,看著窗外的廢墟,旋即擰起眉心。
幾家釘子戶一直拖著不肯搬,工程推進困難,這塊地爛了有一段時間了。
孟緒初不常來下城區(qū),但最近每來一次,都會被這段路折磨一遍。
他蹙眉看著顛簸的前路,默默估算還要多久才能開出去。
某個瞬間,顛簸陡然加劇,車身忽然劇烈搖擺起來,孟緒初眼前一花。
在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頭不受控制地朝車窗砸去,然后被安全帶和一只胳膊強有力地攔下,堪堪使脆弱的額頭幸免于難。
緊接著又是一陣短促的急剎,輪胎尖銳地刮擦地面,轟一聲停了下來。
爛糟糟的地上石子迸濺,煙塵激揚。
司機錘了把方向盤,喘著氣低罵兩聲:“爆胎了!”
孟緒初腦子里天旋地轉(zhuǎn),安全帶和江騫的手臂錮得他全身都痛,差一點就要吐出來。
他緊緊咬著下唇,費了好大力氣,才將胃痛和強烈的嘔吐欲望壓了下去。
意識逐漸恢復(fù),視野清晰起來,眼前是江騫襯衣的領(lǐng)子和凸起的喉結(jié),孟緒初張了張嘴,遲鈍的感受到右肩的疼痛,而后是劇痛。
“先別動?!苯q解開安全帶,一手扶著他的肩膀,讓他先安穩(wěn)地坐好。
孟緒初感到一只手在自己肩膀的骨頭上按了按,隨后熟練地一擰一提,“咔嚓——”,關(guān)節(jié)復(fù)位的聲音響起。
江騫甚至都沒提醒他一句,直接把這只二度脫臼的肩膀接了回去,干凈利落的。
孟緒初冷汗當(dāng)即滲了出來,沒來得及出聲,又死死咬住嘴唇,用盡涵養(yǎng)才把罵人的話咽回去。
他喘著氣抬頭,“昨晚跟你說的都忘干凈了?”
江騫細心幫孟緒初整理衣領(lǐng),“什么?”
孟緒初冷冷注視他的眼睛,緊抿的嘴唇因為疼痛還在輕微發(fā)顫,臉頰額角都汗涔涔的。
江騫不好繼續(xù)裝傻了,嘆了口氣,“做任何行動前要先跟你匯報,沒忘。”
“那你剛才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