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明亮了,也把孟緒初的理智徹底找了回來,他抬腳直接把江騫踢下床,翻身裹進被子里,冷笑一聲:“還是你想得美?!?/p>
江騫只是彎了彎唇角,并沒有試圖反駁,反正說再多都不如做一步,而孟緒初一直是嘴硬的。
他給孟緒初找些溫和的感冒藥吃,又用shi毛巾給他擦干凈手臉,再把腳心的傷口清理干凈貼上創(chuàng)可貼。
一套流程弄下來,時間漸漸晚了,孟緒初靠在床頭昏昏欲睡,江騫就熄掉明亮的頂燈,留下兩盞昏暗的壁燈。
孟緒初燒得不重,江騫沒給他吃退燒藥,怕吃完反而胃痛,弄巧成拙,只在額頭給他貼上退燒貼。
孟緒初雙眼已經(jīng)闔上了,呼吸逐漸勻整,睫毛還有些輕顫,正是處于清醒和熟睡的間隙。
江騫在床前蹲下,撫了撫他的額頭,又伸進被子里按了按他的上腹,輕聲問:“胃疼不疼?”
孟緒初意識大概有些迷離了,反應(yīng)了好幾秒才呢喃道:“不疼……”
“好?!苯q熄掉所有燈,在床邊坐下,輕輕拍著他的背:“睡吧……”
“睡醒就好了……”
月亮不知不覺升到了很高的地方,攀上枝頭,滑過云端,又繼續(xù)往上走,直到天邊漫上青光,太陽為他照亮回家的路。
第二天是個晴天,孟緒初醒過來時燒已經(jīng)退了,只剩下著涼后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
咳嗽不像發(fā)燒,不可能一晚就好,按照孟緒初的體質(zhì),至少會陪伴他一個星期。
孟緒初對此習(xí)以為常,只要不繼續(xù)發(fā)燒就是好現(xiàn)象,起碼說明他沒有光速打臉,“拖家?guī)Э凇薄肮砜蘩呛俊钡厝フ裔t(yī)生看病。
他悄悄松了口氣,下床洗漱。
燒是退了,但后遺癥還在,下樓時孟緒初才覺得膝蓋發(fā)酸,手腳都沒力氣。下到一半,竟然需要停下來在欄桿上撐一會兒,才能接著往下走。
體力居然這么差了嗎?
孟緒初有些心驚,連早飯也吃得興致缺缺,某一瞬間忽然想起,膝蓋發(fā)酸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昨晚被江騫拉過韌帶?
可以前他再怎么壓腿也不至于酸得下不來樓梯,難道是歲數(shù)大了,連韌帶都變差了?
孟緒初更加郁郁寡歡。
好在他并沒有那么多時間可以為這些小事煩擾,身體大致恢復(fù),意味著他又要開始工作,處理那一大攤子事。
生病這幾天,孟緒初幾乎沒有任何精力過問公務(wù),今天公司又有高層會議,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海邊的房子好是好,就是遠(yuǎn)了些,來往公司相當(dāng)不便。他想了想,叫來王阿姨,讓她準(zhǔn)備一下,今晚還是搬回市內(nèi)住。
下午,孟緒初帶著江騫回了趟公司,高層會議只有集團的核心人員參會,除了研究院的幾個技術(shù)骨干外,就是分管各部的穆家人。
會議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就是不帶助理,孟緒初照常讓江騫隨意安排時間,只要在會議結(jié)束時回來就行,然后一個人上了大樓頂層。
推開厚重莊嚴(yán)的實木門,會議室內(nèi)燈火通明,大理石地板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在無數(shù)吊燈下反射耀眼的光。
孟緒初來得不算早也不算晚,與會人員大約到齊了四分之三。
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發(fā)覺今天氣氛格外沉默。
在場眾人見面時都只是微微點頭示意,無人交流,穆世鴻臉色更是灰白的難看,甚至嘴角都起了幾個泡,一副著急上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