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緒初想了想,說:“你帶幾個機靈會說話的,去醫(yī)院看看病人,那里媒體估計不少,記得別發(fā)生沖突,也別管其他,只需要慰問就行?!?/p>
其實事故一發(fā)生穆玄誠就已經派人去安撫家屬商榷賠償,但孟緒初此次過來畢竟是代表本部,至少也該做出點表示,以示集團上下的重視。
江騫答應下來,聯(lián)系了人就要離開,孟緒初看了眼外面的天氣,覺得像要下雨,又叫住江騫。
江騫回過頭,五官深融化在逆光里,孟緒初在刺眼的白光下瞇了瞇眼,看不清江騫模糊的表情,隨手扔出一把車鑰匙:
“別打車了,開我的車去吧。”
江騫下意識抬手,一把將鑰匙抓住,嘴角隨即高高揚起:“老板真體貼。”
“……”
孟緒初頭也不回地轉身:“快滾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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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查小組還沒到,孟緒初活動了下酸痛的脖頸,去了一間被用作臨時休息間的小會議室。
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穆世鴻夫婦也在里面。
他們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到的,兩個面色都不好,像幾天沒睡過一個囫圇覺,眼皮青腫神情焦躁。
“咔噠”孟緒初輕輕將門一合,走神的兩人倏而抬頭。
看到他的瞬間,穆世鴻雙眼就充血得更加紅腫:“你還有臉來?!”
孟緒初仿佛沒察覺對方要吃人的神情,笑著問:“二伯這話什么意思?”
“別裝了,”穆世鴻哼笑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都是你做的嗎?整個穆家除了你還有誰會這么恨天誠,恨我們一家?”
孟緒初眉梢一挑,拉開張椅子坐下。
他身上依然不是很舒服,是以動作沒有很利落,撐著桌面緩慢地坐下,脊背端正,雙手自然地交迭在小腹前,嘆了聲:
“二伯你真的誤會了,我們無冤無仇,我為什么要恨你?”
這副樣子落在穆世鴻眼里,就像是目中無人的怠慢,“好一個無冤無仇!”
他臉一下氣得更紅,指著孟緒初手上明晃晃的寶石:“你一直戴著這個戒指,不就是成心膈應我們嗎?”
“——是,當初你是替天誠上的船,但我們誰不知道會遇到船難啊,你是受了傷,可庭樾和大哥傷勢也不輕??!”
舊事重提,讓孟緒初有些不耐地垂下眼。
他現(xiàn)在總是病痛,穆庭樾病死,穆海德身體也大不如前,確實和五年前那場船難息息相關。
而孟緒初的位置原本是穆天誠的。
當初孟緒初就不想再跟穆庭樾有瓜葛,不愿和他們出海前往,林承安也很反對他上船,如果不是因為穆天誠和朋友踢球意外摔斷腿,孟緒初不會被迫臨時頂上。
這么些年過去了,穆世鴻夫婦總時不時地提起,好像他們還更委屈一樣。
“我們當初也不是故意不管你,”穆世鴻說:“實在是情況太緊急了,總得先顧全大哥父子吧?”
“后來我們也確實找不到你了,誰知道你被海浪刮到哪里去了?但我們始終沒有放棄找你??!這不后面一有消息,林承安就馬上去接你回來了嗎?!我們對你算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