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萬金眼神閃爍,“托陛下和元帥洪福,損失尚可承受?!?/p>
“尚可承受?!绷终樽旖枪雌鹨唤z冰冷的弧度,“沈老板家大業(yè)大,自然承受得起。只是不知,那些小商小販,家當盡失,又該如何承受?!?/p>
他不再看兩人,目光掃視全場,聲音陡然轉沉,帶著千鈞之力:“閩越新附,海疆未靖。陛下恩典,減免賦稅,開通商路,乃為爾等謀福。然,有人陽奉陰違,暗中勾結海盜,通風報信,坐視商旅遭劫,甚至參與破壞船廠!”
最后四字,如同驚雷炸響!
廣場上眾人臉色驟變!
“王允!”林臻喝道。
“臣在!”王允肅然應聲。
“船廠失火一案,繡衣衛(wèi)可有進展?!?/p>
“回元帥!”王允聲音洪亮,“經繡衣衛(wèi)閩越千戶所全力偵辦,現(xiàn)已查明!失火乃人為縱火!縱火者,乃船廠一伙夫,已被擒獲!據(jù)其供認,受金鯊幫余孽指使,意圖拖延船廠工期!而金鯊幫余孽,與盤踞黑風島的海盜獨眼鯊部,往來密切!”
“金鯊幫?”鄭三炮臉色瞬間慘白。
“鄭三炮!”林臻目光如電,“金鯊幫原為你麾下,歸降后,你拍胸脯保證其部已解散,人員編入靖海營。如今,余孽作亂,勾結海盜,你作何解釋?!?/p>
“末將失察!末將該死!”鄭三炮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顫抖。
“失察?”林臻聲音冰冷,“還是有意縱容,甚至暗中授意?!?/p>
“末將不敢!末將冤枉!”鄭三炮磕頭如搗蒜。
“冤不冤枉,繡衣衛(wèi)自會查清?!绷终椴辉倏此?,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豪強海商,“傳令!”
“其一,鄭三炮,馭下不嚴,有負圣恩!即刻解除靖海營統(tǒng)領之職!暫押,待審!”
“其二,繡衣衛(wèi),徹查金鯊幫余孽及所有涉案人員!凡有通敵、破壞、劫掠商船者,無論身份,一律鎖拿!主犯,凌遲!從犯,斬立決!家產抄沒!親族流放!”
“其三,即日起,閩越沿海,實施宵禁!所有船只進出港口,需經水師及繡衣衛(wèi)雙重查驗!凡有違抗者,以通敵論處!”
“其四,”林臻目光落在沈萬金等人身上,“爾等商賈,當遵紀守法,誠信經營。凡有勾結海盜、囤積居奇、哄抬物價、阻撓新政者,沈萬金,就是下場!”
沈萬金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押下去!”林臻揮手。
玄甲親衛(wèi)如狼似虎,將面如死灰的鄭三炮和癱軟的沈萬金拖走。
廣場上死寂一片,唯有海風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