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霸天臉上露出一絲扭曲的、近乎解脫的笑容。他摸索著,從懷中掏出那柄淬毒的骨匕,毫不猶豫地,狠狠刺向自己的心口!
劇痛傳來,幽藍(lán)的毒液瞬間蔓延。
他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識里,是林臻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和慕容嫣玄黑鳳袍拖尾劃過金磚地面的“沙沙”聲。
婆羅洲的雨,終于落下,沖刷著木寨的血污與罪惡,也沖刷著一個流亡王朝最后的痕跡。
。。。。。。
婆羅洲雨林的悶熱如同無形的巨手,扼住人的咽喉。
濕漉漉的空氣里,彌漫著硝煙、血腥與腐葉混合的刺鼻氣味。
簡陋的木寨已被玄甲士兵圍得水泄不通,火銃的銃口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林臻玄色大氅,立于寨前,深邃的眼眸穿透破敗的木窗縫隙,落在木屋角落那兩具糾纏的尸體上。
親衛(wèi)隊長一腳踹開腐朽的木門,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屋內(nèi)光線昏暗,丞相陳元仰面躺在草席上,面色青紫,口鼻殘留著烏黑的血跡,氣息早已斷絕。
楚霸天則蜷縮在陳元身側(cè),胸口插著一柄幽藍(lán)的骨質(zhì)短匕,匕首深深沒入心臟,只留下扭曲的骨柄。
他雙目圓睜,瞳孔渙散,臉上凝固著一種扭曲的、近乎解脫的詭異笑容,混雜著絕望與瘋狂。暗紅的血液浸透了粗布麻衣,在身下洇開一片深色。
“元帥,”親衛(wèi)隊長探了探鼻息,回身稟報,“楚霸天自戕陳元,疑似毒發(fā)。”
林臻緩步走入木屋,玄色靴底踩在粘稠的血污上。
他目光掃過楚霸天胸口的骨匕——正是丁香嶼刺殺未遂的同款毒匕。
他蹲下身,指尖并未觸碰尸體,只是冷冷地審視著那張扭曲的臉。
“驗明正身?!绷终槁曇舻统?,毫無波瀾。
隨行軍醫(yī)上前,仔細(xì)查驗楚霸天臉上殘留的刺青、舊傷疤痕,并與繡衣衛(wèi)密檔中的畫像比對?!胺A元帥,確系楚霸天無疑?!?/p>
“割下首級?!绷终槠鹕?,聲音如同淬火的寒冰,“以石灰封存。陳元尸身,就地焚化?!?/p>
“是!”親衛(wèi)隊長應(yīng)聲,拔出腰刀。
林臻轉(zhuǎn)身走出木屋,玄色大氅在潮濕的空氣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
屋外,殘余的達(dá)雅克戰(zhàn)士和楚霸天舊部被玄甲士兵押跪在地,面如土色,瑟瑟發(fā)抖。
雨點開始落下,敲打著寬大的樹葉,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傳令!”林臻的聲音穿透雨幕,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其一,婆羅洲所有參與叛亂之達(dá)雅克部族首領(lǐng)、海盜頭目,即刻鎖拿!押赴泉州港,公審處決!懸首示眾!余者,青壯充作苦役,修筑道路、港口!婦孺老弱,遷離祖地,分散安置于南洋諸島!”
“其二,即日起,婆羅洲設(shè)南洋都護(hù)府!駐軍五千!清剿殘匪!推行王化!焚雷司、工部,即刻勘測選址,修筑要塞、港口、道路!戶部,移民實邊!授田墾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