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存的炮位上,焚雷衛(wèi)士兵在流矢中搏命操作。特制的鏈彈填入炮膛,燃燒彈引信點燃!
“放!”
“轟!轟!轟!”
鏈彈呼嘯旋轉(zhuǎn),鐵鏈如死神之鞭,狠狠抽在西洋艦隊后方護衛(wèi)艦的桅桿上!咔嚓!巨桅斷裂!船帆轟然倒塌!戰(zhàn)艦瞬間癱瘓!
燃燒彈緊隨而至!精準落在癱瘓敵艦甲板!
“轟——!”
烈焰沖天!粘稠火油四濺!西洋水兵化作慘嚎的火人!戰(zhàn)艦淪為漂浮的火棺!
“圣瑪利亞號”上,阿爾瓦雷斯伯爵臉色慘白如紙,看著后方陷入火海的艦隊,退路已斷!
“伯爵!定遠號撞過來了!”副官尖叫。
“定遠號”艦首雖千瘡百孔,卻帶著決死之勢,猙獰的撞角直刺“圣瑪利亞號”側(cè)舷!
“不——!”阿爾瓦雷斯絕望的嘶吼被淹沒在鋼鐵碰撞的驚天巨響中!
紫宸殿,晨曦微露。
慕容嫣依舊立于海圖前,玄黑鳳袍在漸亮的天光中流轉(zhuǎn)著幽暗的金芒,拖尾邊緣昨夜沾染的雨漬已干,只余下淡淡的痕,如同干涸的血跡。
內(nèi)侍無聲呈上新報:婆羅洲要塞屹立未倒,“定遠”、“破浪”重創(chuàng)敵艦,“圣瑪利亞號”遭撞擊重創(chuàng),阿爾瓦雷斯率殘部潰逃,困守魔鬼角荒島。
慕容嫣鳳眸沉靜,指尖在“魔鬼角”荒島的位置輕輕一點,如同點在一只垂死掙扎的蟲豸之上。
“困獸猶斗。”她聲音清冷,聽不出喜怒。
她轉(zhuǎn)身,走向御案。玄金鳳袍拖尾掃過光潔的金磚,發(fā)出沉重而清晰的“沙沙”聲,每一步都帶著無形的威壓。猩紅的朱筆蘸滿濃墨,卻未落在紙上,而是懸于半空。
“傳林臻?!彼曇舨桓?,卻穿透殿宇。
林臻玄袍染塵,大步踏入,帶來肅殺之氣。
“夫君,”慕容嫣未抬頭,朱筆尖一滴濃墨墜落在空白奏章上,洇開一團刺目的紅,“困島之敵,斷其糧水,逼降。若西洋援軍至”她鳳眸微抬,寒光如電,“新制水雷,可布于魔鬼角水道否?”
“焚雷司新式沉雷,觸發(fā)即爆,毀船斷桅,三日可布。”林臻沉聲。
“好?!蹦饺萱填h首,朱筆終于落下,卻不是書寫,而是以筆為刀,在奏章上劃出一道凌厲的朱痕,“婆羅洲守將,擢鎮(zhèn)海將軍,賜金甲。陣亡將士,三倍撫恤,立祠永祀?!?/p>
她放下筆,目光轉(zhuǎn)向林臻:“金陵內(nèi)鬼,揪出了?”
“戶部侍郎周顯,通敵賣航,證據(jù)確鑿。繡衣衛(wèi)已鎖拿全族。”林臻聲音冰冷。
慕容嫣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玄金鳳袍上的百鳳紋在晨光中仿佛振翅欲飛:“三日后,西市口,本宮親臨觀刑。讓天下人看看,叛國者,是何下場。”
她緩步走向殿門,玄金鳳袍的拖尾在身后鋪開,如同展開的死亡之翼。
晨光透過高窗,落在她身上,玄黑底色吞噬光線,金線鳳凰卻折射出刺目的鋒芒。
帝國的金鳳,羽翼已張,爪牙已利,靜待下一場血的洗禮。
那“沙沙”的拖尾聲,如同命運的鼓點,在寂靜的宮殿中,敲響肅殺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