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轉過身,走到她面前。他身上的戰(zhàn)袍血跡斑斑,肩頭有一道明顯的刀傷仍在滲血,但他毫不在意。
他抬頭,仰視著站在高階之上、身著極致華服、威儀萬丈的她,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欣賞、驕傲與愛戀。
“嫣兒,”他開口,聲音因方才的怒吼而略顯沙啞,卻異常溫柔,“逆賊已平?!?/p>
慕容嫣微微頷首,威儀的目光緩緩掃過下方跪伏一地的叛軍和正在清理戰(zhàn)場的將士,喇叭袖下的手輕輕抬起,聲音清越而平穩(wěn),傳遍全場:“眾卿平身。肅清余孽,救治傷員,整頓現場?!?/p>
“臣等遵旨!”山呼海嘯般的回應響起,充滿了敬畏與臣服。
下達完命令,慕容嫣才將目光完全落回林臻身上??吹剿珙^的傷和身上的血污,她威嚴的目光瞬間融化,化為濃得化不開的心疼。
她向前一步,寬大的喇叭袖拂過他的手臂,聲音壓低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夫君…你的傷…”
“無妨?!绷终槲兆∷刃湎挛龅氖?,輕輕捏了捏,目光卻流連在她完美華貴的裙袍上,語氣帶著贊嘆與一絲戲謔,“我的嫣兒今日…真是…耀眼奪目,威震乾坤。逆賊見了,怕是未戰(zhàn)先怯了三分。”
慕容嫣臉頰微紅,嗔怪地睨了他一眼,黑金裙袍上的巨鳳也隨之微微波動:“夫君還有心思說笑…”但看到他還有心情玩笑,知他傷勢確實不重,心下稍安。
林臻低笑,上前一步,與她并肩而立,看向被押解過來的、狼狽不堪的慕容弘與慕容璋。
兩人看到慕容嫣那身毫無損傷、華美威嚴到令人窒息的黑金鳳裙,尤其是那只仿佛隨時會撲下來將他們撕碎的擎天巨鳳,眼中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恐與絕望。
他們無法理解,在如此混亂的戰(zhàn)場上,她是如何保持這般…神跡般的完美與威嚴的?
慕容嫣的目光冷冷地掃過他們,并未多說一字,但那華服所帶來的、絕對的權威與壓迫感,已讓兩人如墜冰窟,渾身顫抖,連抬頭直視的勇氣都沒有。
“押下去。”林臻淡淡吩咐,語氣漠然,如同處理垃圾。
叛軍被押走,戰(zhàn)場清理工作有序進行。
林臻這才再次看向慕容嫣,伸出手:“嫣兒,此地污穢,我們回宮?!?/p>
慕容嫣點點頭,將手放入他的掌心。他并未抱她,而是扶著她,一步步沉穩(wěn)地走下御階。
那長達三丈的黑金鑲寶拖尾,在女官們精準的操控下,隨之平穩(wěn)移動,如同一條流動的、奢華的黑金色河流,緩緩滑過染血的地面,卻奇跡般地未曾沾染半分污穢,始終保持著極致的璀璨與潔凈。
所過之處,所有將士皆垂首躬身,不敢直視那過于耀眼的尊榮。
登上御輦,簾幕垂下,隔絕了外界的視線。
慕容嫣這才微微松懈下挺直的脊背,輕輕靠向林臻,喇叭袖下的手輕輕撫上他肩頭的傷處,眼中水光氤氳:“回去立刻讓太醫(yī)診治…”
“好?!绷终閿堊∷?,低頭吻了吻她的發(fā)頂,目光再次落在她華美無儔的裙袍上,輕嘆道:“這身衣裳今日立了大功?!?/p>
慕容嫣靠在他懷里,感受著沉重裙袍帶來的安全感與歸屬感,輕聲呢喃:“只要穿著它,就像夫君一直在我身邊一樣…再沉,我也喜歡?!?/p>
御輦起駕,在得勝之師的護衛(wèi)下,駛離這片漸漸恢復平靜的土地。輦內,黑金色的鳳凰依偎著她的龍,華服依舊,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