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連忙起身:“我也想一起去?!?/p>
她看了眼正專心啃面包的栓子:“九叔,能麻煩您看一下孩子。他很乖的?!?/p>
老九略顯僵硬地點點頭。
地下室的開了天窗,風(fēng)扇呼呼呼的轉(zhuǎn)動著,只是煙草味彌漫有些嗆人。
幾十號人圍在中央的拳擊臺周圍嘶吼。臺上兩個赤膊漢子正在肉搏,沒有護(hù)具,沒有規(guī)則,只有拳頭撞擊肉體的悶響和粗重的喘息。
昏暗的燈光下,拳手身上舊傷和新傷交疊,血,汗在每一次出拳中飛舞。
瑞哥壓低聲音解說:“無裁判,認(rèn)輸全靠拍地。賭局簡單得很,撐過三分鐘賠率翻倍。賭資是全國糧票、工業(yè)券代替現(xiàn)金?!?/p>
“那受傷的人怎么辦?”喬雪緊張的問道。
“重傷者被扔上拖拉機,就說是工地事故送黑診所。死了也就死了,沒人管。”
他又指了指臺下幾張猙獰的面孔:“那些是武斗出身的hw兵,最是嗜血?!?/p>
又示意角落幾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那些是紈绔子弟,來尋刺激的。還有一些形形色色的人,不能說。”瑞哥噓了一聲。
陳米玥注意到墻角堆著銹跡斑斑的機床零件,地上暗紅的污漬分明是干涸的血跡。這里是直擊血腥的地方。
“臺上的都是些什么人?”
“有退伍的偵察兵,下鄉(xiāng)的知青,還有些身上背著案子的?!?/p>
瑞哥的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打贏一場能賺普通人一年的收入,有人愿意拿命換。表現(xiàn)好的還有機會被特招?!?/p>
“特招?”
“這里有特殊部門安插的眼線,專門物色好苗子?!?/p>
瑞哥意味深長地說:“贏了,說不定就能改變命運?!?/p>
陳米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再次投向那個在血與汗中掙扎的身影。在這個瘋狂的時代,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尋找出路,哪怕這條路布滿荊棘。
她的眼睛不自覺的微微一瞇。
地下室正打的熱鬧。樓上的辦公室里氣氛持續(xù)尷尬。
趙栓子雙手掖在大腿內(nèi),嘴巴邊邊沾著果醬,耷拉著肩膀,抬著頭看向老九。老九也一直看著他,沒說話,只是動了動身子。
“那個……你要不要再吃點啥?我給你拿。”他打破沉默。
趙栓子搖搖頭。
“叔叔,我想尿尿?!?/p>
“那你去尿啊。”
“我不會脫這條褲子。褲子上有扣子,需要把扣子解開,再脫下來,才可以把小唧唧掏出來……”
老九“……”
趙栓子抬頭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