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趙志剛就在窗簾后面暗中觀察他。
一個鍋里吃不出兩種人……得重點監(jiān)控。
周毅在趙志剛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接著繼續(xù)看老九在這份資料上耍的花槍。
“給失憶的你補補課,原本這些你應(yīng)該比我熟:走私通常披著軍演損耗、合作項目、人道主義援助的合法外衣。利益鏈涉及退伍散兵押運、東某亞海盜接應(yīng)。叢林馬幫有專屬運輸線路,而武器正式出境需要高層簽字:所以軍工所必然有內(nèi)鬼?!?/p>
紙頁最后一行寫著:“我說老兄,有我在,還有搞不定的事嗎?你認識我老九,偷著樂去吧!”
周毅嘴角微揚,將資料湊近火柴。紙張蜷曲成灰燼時,他旋開收音機調(diào)到749千赫,拉燈開關(guān)兩短一長。收音機沙沙作響,向軍方傳遞著安全就位的暗號。
出門時,他在門縫夾入當日報紙頭版,用發(fā)絲丈量露出長度。雨幕中的自行車輪碾過積水,車筐的油布包里是僑聯(lián)送過來的海外郵件。
作為臥底,他不僅要做好本職,還要維持九耀公司正常運轉(zhuǎn),打理他注資的國營紡織廠的一些項目。
他要讓人看到他是合格的企業(yè)家,才能讓任務(wù)順利進行。
以周毅的能力,等他把身份還給九家時,公司賬目上會多出不少錢。給妻子和妹妹送的禮物,就當九家提前給了他執(zhí)行董事長的工資。
雨衣下擺沾滿泥點,周毅蹬車的節(jié)奏絲毫不差。車給妻子用,自行車他來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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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米玥從老九那里回來時,雨已經(jīng)停了。雨水洗刷了連日來的悶熱,空氣清新,讓人舒爽了不少。
她加快腳步往喬雪家趕。喬雪這兩百塊錢要是真找不回來,連警都不能報。這一大筆錢哪里來的都解釋不清楚。到時候還要應(yīng)付一連串麻煩,沒準錢還找不回。只能吃啞巴虧。
只不過陳米玥知道這錢還在她家。她心里有數(shù)。
路過小廣場時,孫桂芳那標志性的大嗓門遠遠的就傳了過來。
“俺跟你們說哈,真的,真真的!那華僑可像極了周營長。不過人家可不能是周營長。周營長烈士了這事兒錯不了。
俺男人說了,肯定不可能是的。華僑是要通過僑聯(lián)認證的,俺也不懂那僑聯(lián)是個啥玩意兒。還有啊,那九同志給周家送了好多貴重禮品。哎喲,真是有緣分,長得這么像。錢滿滿昨兒見了,還以為撞見鬼了,嚇得直哆嗦?!?/p>
孫桂芳說得眉飛色舞的。一旁的幾個軍嫂跟聽說書似的,潘茉莉也湊合過來,她手里拿著鞋樣,聽到這么玄乎的話,戴著頂針的手頓了頓。
“桂芳姐,真有這事兒?”
“可不。俺這人嘴巴快,但俺從來不瞎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