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別碰我!”余薇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憑著記憶沖到床頭前,從枕頭下面拿出那把藏放許久的水果刀,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你給我出去,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我甩著被余薇咬了一口的右手,疼得只冒冷汗,抽著冷氣說:“我真想碰你,你有機會去拿刀嗎?快把刀收起來,別把自己劃傷了?!?/p>
一個雙目失明的人,是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包括我在內(nèi)。
所以余薇的情緒并沒有穩(wěn)定下來,雖然眼睛看不見,但雙手緊緊握著水果刀在空氣中胡亂比畫,還一邊朝我逼近,明顯想把我嚇退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你別激動……”
剛說到這里,余薇的右腳忽然被床腳絆了一下,余薇瞬間失去平衡,踉蹌著倒向地面。
我著實被這一幕嚇得不輕,要知道余薇手里拿著水果刀,如果將刀壓在身下,后果不堪設(shè)想。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扶住余薇的肩膀,與此同時,右臂一疼,只見鮮血瞬間染紅衣袖。
我悶哼一聲,余薇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臉色嚇得慘白,忙問:“二狗,你咋了,是不是被我劃傷了?快告訴我傷到哪里了?”
我檢查了一下傷口,還好只是劃破一層皮,“沒事,就是劃破了一點皮?!?/p>
余薇手足無措,忙不迭將水果刀扔掉,臉上滿滿都是歉意,“對不起,我只是想嚇唬嚇唬你,沒想到真的劃傷你了,傷口大嗎?別說了,快去醫(yī)院包扎一下!”
對于一個出生在普通家庭的人來說,其實這點傷口并不算什么,小時候愛玩陀螺,但沒錢買,所以經(jīng)常自己做,不夸張地說,我左手食指至少有十幾條傷口,受了傷還不敢告訴爸媽,忍忍也就過去了。
但不得不說的是,看到余薇因為我而滿臉歉意和擔(dān)憂,我瞬間感覺受再嚴(yán)重的傷也值了。
“這點小傷抹點消炎藥就沒事了,犯不著去醫(yī)院?!?/p>
“你別嘴硬了,快跟我去醫(yī)院!不管傷得重不重,都要包扎一下才放心!”余薇的語氣很霸道,給人一種不能商量的感覺。
我拗不過余薇,最后也只能去附近的醫(yī)院包扎傷口。
從醫(yī)院出來,已經(jīng)凌晨了。
余薇聽到醫(yī)生說傷口不深才松了一口氣,“當(dāng)時那種情況,你不該沖上去扶我,我眼睛看不見,萬一受傷嚴(yán)重怎么辦?”
“我寧愿自己受傷,也不能讓你受傷?!?/p>
聽到我這樣說,余薇忽然停住雙腳,臉色微紅,神情慌亂,我也覺得這話挺尷尬的,于是又補充道:“因為我是男人。”
余薇用力將導(dǎo)盲杖杵在地上,“所以,如果當(dāng)時不是我有危險,身為男人的你,同樣會毫不猶豫地沖上去救她?”
我完全沒想到余薇會這樣問,但說實話,人都是惜命的,我當(dāng)然也不例外,遇到別人,我還真的未必會沖上去。
見余薇有些生氣了,我就一本正經(jīng)道:“我又不傻,別的女人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為什么要冒死相救?”
余薇故意將臉轉(zhuǎn)開,抿唇一笑,“別以為說幾句好聽的,我就可以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你身上的香味到底是誰的,又是怎么到你身上的,你必須給我說清楚,我可不想做一個不明不白糊里糊涂的女人?!?/p>
說起這事,我又犯愁了。
姚睿找我?guī)兔Γ杂噢笨隙ㄖ老阄妒且︻5?,這點我無法解釋,可怎么弄到我身上的,才是最關(guān)鍵的問題。
“你相信我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這和你身上的香味有什么關(guān)系?”
“如果你相信我,那暫時就別問了,以后我會主動解釋清楚,可以嗎?”我始終覺得不能讓余薇知道那件事,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余薇沉吟了十幾秒,然后將右手伸過來,說:“拉著,我看不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