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咀嚼聲,在這片緊張而又混亂的環(huán)境中,顯得格外刺耳。
阿山整個人都看懵了。
那絡腮胡大漢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對著傻愣在原地的阿山說道:“嘿,小穿山甲,看啥呢?快,趁熱??!來一口!難得吃一回熟食,這火候,絕了!”
阿山一個激靈,終于回過神來,他哪有心思吃魚,連滾帶爬地撲到大漢跟前,帶著哭腔,急切地說道:“前輩!前輩!求求您,快救救小蛤蟆吧!”
“蛤蟆?”
絡腮胡大漢聞言,動作一頓,他疑惑地朝著水池里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孫昭在痛苦中翻滾,露出了半張因為劇痛而扭曲的臉。
“哪來的蛤???”大漢又咬了一口魚,滿不在乎地說道:“那不是個人族么?怎么,你們這些小輩現(xiàn)在連人都分不清了?”
“不!不是的!”阿山急得連連擺手,指著水里的孫昭,斬釘截鐵地說道:“他就是蛤蟆精!”
“哈?”大漢被他這番話給逗樂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山,又看了看水里那個快被煮熟的孫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行吧,你說他是蛤蟆,他就是蛤蟆。”大漢擺了擺手,把剩下的魚骨頭隨手一扔,又準備去夾自助
阿山一聽,頓時心涼了半截,可看著水里越來越虛弱的孫昭,他把心一橫,猛地跪了下去,對著那絡腮胡大漢連連磕頭。
“前輩!前輩您一看就是法力高深,德高望重的大前輩!您化形之術如此厲害,肯定有辦法的!求求您大發(fā)慈悲,救救小蛤蟆吧!”
絡腮胡大漢本來還一臉不耐煩,可聽到德高望重四個字,臉上的怒氣,竟是肉眼可見地消散了些許。
他摸了摸自己那鋼針似的絡腮胡,清了清嗓子,發(fā)出一陣震天響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你這小穿山甲,眼光不錯!嘴也挺甜!”
他重新蹲了下來,用那筷子撥了撥水,才慢悠悠地說道:“罷了罷了,看在你這么會說話的份上,老子就給你指條明路?!?/p>
“要救他,也容易?!?/p>
大漢的臉色,變得嚴肅了幾分。
“這火工之火,乃是太古兇獸火工的本源之火,霸道無比,水火不侵,想滅……肯定滅不了的,唯一的法子,就是以至陰至柔的水行之力,將其強行壓制住,包裹起來,慢慢消磨?!?/p>
他頓了頓,瞥了一眼滿臉希冀的阿山,才繼續(xù)道:“這云水天里,有這等手段的,就只有那兩只修煉了上萬年的錦鯉精了?!?/p>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zhuǎn),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過嘛,不趕巧。那兩只老鯉魚,倒霉得很,早些年被人族的一個大能給摸了進來,抓去……給燉了。”
阿山臉上的希望之色,瞬間凝固。
然而,下一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
“前輩!您說的,是不是紅菱的爹娘?我認得她!她也是鯉魚精!”
“哦?”絡腮胡大漢聞言,也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那小鯉魚還活著?那倒是有救,不過,你可得動作快點,看這小子的模樣,怕是頂不住多久了,這火,可是在燒他的神魂呢?!?/p>
“謝謝前輩!謝謝前輩!”
阿山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感激涕零地又磕了幾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