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金光如利劍劈開陰霾,正落在她肩頭。玄色宮裝流轉(zhuǎn)生輝,金冠折射出耀眼華光。
萬丈光芒,如鍍金身。
刑臺上下,鴉雀無聲。
跪伏的百姓微微抬頭,只覺眼前金芒奪目,恍惚間竟分不清是天光映人,還是人自帶光華。
時安夏立于光中,素手輕抬,指尖拂過鎏金冠冕。這個細(xì)微的動作仿佛某種儀式,讓整個刑臺為之一靜。
她緩緩展開手中明黃詔書,絲帛舒展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陽光穿透薄絹,將“免除賦稅”四個朱砂御字照得殷紅如血。
“凌州父老——”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然響起。
只見刑臺側(cè)后方走出一位年輕文官,約莫二十出頭,一襲靛青官袍襯得身形修長。
他面容清雋,眉目間帶著幾分書卷氣,與周遭肅殺的刑場氛圍格格不入。
此人正是邱志言。
但見他手持詔書副本,唇齒間字字清晰,“公主殿下體恤民艱,特奏請圣上恩準(zhǔn)……”他展開文書的手指修長白皙,“凌州三載稅賦,今日起悉數(shù)蠲免?!?/p>
有詔書為證,絕非虛言糊弄!百姓發(fā)出一陣歡呼。
又見邱志言伸手一指臺上那一堆被抓起來的人,“公主有令,散播謠言者,斬立決!”
鐵血手腕!
鄭四公子面色慘淡,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聲響。
他對面坐著凌江幫幫主崇彪,其掌控凌州漕運(yùn)與黑市生意。此人指節(jié)粗大,正把玩著一枚青銅漕印。
這人見過世面經(jīng)過風(fēng)浪,比鄭四公子沉得住氣,神色從容,“四公子不必急,就算……”
話音未落,房門突然被踹開。
四名玄衣侍衛(wèi)持刀而入,刀刃映著冷光。為首的侍衛(wèi)鐵面生寒,“奉公主令,緝拿要犯!”
崇彪瞳孔驟縮,手中漕印“鐺”地砸落在地。鄭四公子踉蹌后退,撞翻了身后屏風(fēng)。
茶樓外,黑壓壓的侍衛(wèi)已將整條街圍得水泄不通。
崇彪突然暴起,袖中寒光乍現(xiàn)!
一柄淬毒的柳葉刀剛滑出袖口,街道對面的茶樓窗口寒芒一閃。
“嗖——”
箭矢破空而至,精準(zhǔn)貫穿崇彪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