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采菱有些害怕,“夫君,你說真有可能是……”她貼他耳,悄聲問,“真有可能是皇上嗎?一片大好光景,他圖什么???”
“圖……”時(shí)云起眉眼微沉,“圖夏兒吧。今日我求見太上皇,宮里出來人,說太上皇病了,不能見人。你想,能阻止太上皇見人的,還能是誰?整個(gè)北翼,就那一個(gè)?!?/p>
魏采菱更加害怕,“那他不是剛晉了你爵位?”她絲毫沒因自己從侯夫人升為國公夫人而開心,一直忐忑不安。
時(shí)云起拍拍她的手背,“你放寬心。他圖夏兒,就得拉攏我和桑榆長樂他們。除非哪一天圖窮匕見……”
其實(shí)他也很心焦,但面上不顯。
他想,若是妹夫還在,又何至于擔(dān)心?夏兒雖聰明,可在真正的權(quán)利面前,聰明又有什么用呢?
是這一刻,才真正發(fā)現(xiàn),妹夫在整個(gè)戰(zhàn)局中舉足輕重的重要性。
同一時(shí)刻,被截查過的家書終于恢復(fù)原樣,悄然越過京城巍峨的城墻,朝著鐵馬城方向疾馳而去。
半月后的清晨,鐵馬城重陽行館內(nèi)。
北茴踏著初春的晨露匆匆穿過回廊,手中信箋還帶著驛馬奔波的溫?zé)?,“夫人,京城來信了!這些日子遲遲沒有消息,都快把人急死了。”
時(shí)安夏正執(zhí)筆疾書,聞言筆尖微微一頓。
她將毛筆放在筆擱上,接過信箋輕輕撫平卷角,唇角浮起淺淡笑意,“太平盛世的,能出什么岔子?”窗外一枝紅梅開得正盛,似乎春也來了,“左右不過是隆冬雪厚,驛道難行,信件便來得晚了?!?/p>
北茴喜滋滋,忙擰了條熱帕子來給夫人凈手。
那帕子用桂花胰子洗過,帶著初春里難得的一縷暖香。
時(shí)安夏便在這桂花暖香中,緩緩展讀家書。
信箋上的字跡挺拔如松,字字句句皆是家常閑話。她指尖摩挲過那些溫潤的墨痕,唇邊不覺浮起淺淺笑意,仿佛真瞧見了京城府邸里那些瑣碎而安穩(wěn)的光景。
她的手摩挲了一下信紙,吩咐北茴去拿顯影藥水。
北茴笑,“您和侯爺每次都喜歡玩這個(gè)把戲,上次侯爺好像信手畫了只烏龜吧?”
時(shí)安夏笑著“嗯”了一聲,讀了一遍藏起來的詞,眉眼微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