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娘這才注意到那頭已經(jīng)死透了的狍子,但她的注意力也只是在狍子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又回到了王默身上,依舊是滿臉的不放心:“真的嗎?相公你可別騙我,要是傷得重,咱們趕緊去找郎中……”
“真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
王默活動了一下手腳,示意自己并無大礙,“就是打這畜生的時候,不小心蹭了些血。餓了吧?今晚咱們有肉吃了!”
柳月娘半信半疑地又仔細(xì)看了看王默,見他確實不像受傷的樣子,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但眼圈還是紅紅的。
“相公,你……你嚇?biāo)牢伊?。?/p>
王默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他伸手想去拍拍她的頭,但看到自己滿手的血污,又縮了回來。
“好了好了,快進(jìn)屋吧,我得趕緊把這狍子處理一下,不然天黑了就不好弄了?!?/p>
王默說著,便準(zhǔn)備將狍子拖進(jìn)院子。
“我……我?guī)湍?!?/p>
柳月娘連忙說道,伸手就要去抓狍子腿。
王默看她那細(xì)胳膊細(xì)腿的,哪像是能干活的樣子,但也沒阻止,只是說道:“那你幫我提著點,別讓它在地上拖。”
只是。
柳月娘確實是想幫忙,但她顯得異常笨手笨腳。
讓她拿把刀,她險些把刀刃對著自己;讓她找根繩子,她翻了半天也沒找到;
讓她幫忙燒點熱水,她連灶膛的火都點不著,還把自己嗆得直咳嗽,一張小臉被熏得黑一塊白一塊。
看著她手忙腳亂,越幫越忙的樣子,王默心里不禁泛起了一絲疑惑。
根據(jù)原主記憶,買柳月娘的時候,牙人說了,是隔壁杏花村柳老大家的小女兒。
對方家里窮得叮當(dāng)響,又重男輕女,據(jù)說柳月娘從小就沒少干活,洗衣做飯、喂豬砍柴,樣樣都得上手。
按理說,這樣的農(nóng)家女孩,怎么會連這點粗活都干不來?簡直比那些大戶人家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姐還要不食人間煙火。
是原主的記憶出了偏差?還是……
王默甩了甩頭,暫時將這份疑惑壓在了心底。眼下還是先填飽肚子要緊。
就在他準(zhǔn)備將剝下來的狍子皮收拾一下的時候,院門突然被人“砰砰砰”地擂響了。
緊接著,一個粗聲粗氣,滿是不耐煩的公鴨嗓在門外響了起來:“王默!王默在家嗎?!開門!趕緊給老子開門!老爺來收今年的租子了!再他娘的磨磨蹭蹭,有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