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側(cè)頭看他,眼底帶著贊許:“明日去查?!?/p>
魏無羨聽見了,回頭笑道:“好小子,這都能聞出來?看來下次得找個難點的給你練練。哎藍湛,你說要不要把那片沼澤也劃進監(jiān)察范圍?”
藍忘機頷首,指尖無意識地碰了碰魏無羨的手背,像是在回應(yīng),又像是自然的親近。
夜風里飄著桂花糕的甜香,混著少年們的笑鬧聲,倒比任何清規(guī)戒律都更像安穩(wěn)人間。
藍湛第一次見到魏嬰,是在亂葬崗邊緣的荒草坡上。
那年他六歲,隨藍啟仁下山處理一樁邪祟作亂的小事,收尾時在亂石堆后聽見微弱的啼哭。
撥開纏人的荊棘,看見個穿著破爛衣裳的四歲孩子,小臉凍得發(fā)紫。
手里卻攥著半塊刻著“魏”字的木牌,像只被遺棄的幼獸,睜著烏溜溜的眼睛望他。
藍湛沒作聲,只是解下自已的披風,小心翼翼地將孩子裹住。
那孩子倒不怕生,小手抓住他的衣袖,含混地喊。
“餓……”
“藍湛。”
他報上名字,聲音還有孩童的清稚,卻已帶著幾分沉靜。
孩子眨眨眼,露出個臟兮兮的笑:“我叫嬰?!?/p>
帶回云深不知處時,藍啟仁看著那木牌,又打量魏嬰眉眼間幾分熟悉的輪廓,突然嘆了口氣。
魏長澤與藏色散人當年江湖聞名,他雖與二人算不上深交,卻也認得那獨特的眉眼風骨。
“留下吧。”
他對著藍湛道,語氣里帶著幾分悵然,“照看著些,別委屈了孩子?!?/p>
從此,云深不知處多了個跳脫的身影。魏嬰像團火,總愛往藍湛那片冰湖里扎。
晨練時故意撞他一下,看他耳根泛紅,抄書時偷偷往他硯臺里加水,被發(fā)現(xiàn)了就賴在他肩頭撒嬌。
被罰抄家規(guī),就趁藍啟仁不注意,把紙條塞給藍湛,上面畫著歪歪扭扭的小人打架。
藍湛性子冷,卻獨獨容著魏嬰的鬧。魏嬰爬樹掏鳥窩摔下來,他第一個沖過去接住,手腕被壓得生疼也不吭聲。
魏嬰偷喝了天子笑,醉得抱著柱子喊“藍湛最好看”,他就守在一旁,替他擋去巡邏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