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她不是沒衣服,她連房間都沒有。
顧司忱知道,這肯定又是陳媽搞的鬼。
于是他讓傭人上樓,去他的臥室衣柜里,拿一件宋輕雨的衣服過來。
讓她們替溫久處理完,給她上藥,讓她換上衣服,并且允準她在樓上的客房休息一晚。
就當是,他對她的補償。
陳媽固然有罪,但是溫久變成這樣,他也有責任。
是他讓陳媽把人帶走關禁閉的。
之后,他便去了后院,處理了陳媽。
這期間過去了快一個小時,他回來的時候,卻看見幾個傭人站在樓下客廳,一個個焦頭爛額的模樣。
“賤奴在樓上?!逼渲幸粋€女傭聲音發(fā)緊,“但是她……不讓碰。藥不肯上,太太的衣服也不肯穿,一靠近她,她整個人情緒就異常地激動。我們怕她傷到自己,所以就……”
顧司忱的目光越過她們,落在樓梯口。
“東西放下,出去?!鳖櫵境览渎暤馈?/p>
傭人們?nèi)缑纱笊?,趕緊放下醫(yī)藥箱,迅速地退了出去。
顧司忱則拎起那箱子,闊步上樓。
一路走到走廊盡頭的那扇門前,顧司忱伸手,猛地將門推開。
“砰——”
門撞在墻上,發(fā)出很大的聲響。
顧司忱站在門口,如索命冤魂,凌厲的視線掃過客房內(nèi)每一個角落。
然后視線定格在某個最不起眼的角落。
溫久就縮在那里,病號服已經(jīng)被脫下了,應該是傭人們準備給她洗澡的時候,她忽然掙扎。導致她什么也沒穿,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和脖頸上,還在往下滴水。
顧司忱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單薄的身體上。
傭人們在她身上披了一條白色浴巾,但依然擋不住她露出的肩膀和鎖骨上,刺目的青紫淤痕,她赤腳踩在地板上,腳趾狠狠地蜷在一起,整個人像只鴕鳥,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土里藏起來。
“咚——”
醫(yī)藥箱落在她腳邊,顧司忱彎腰,將衣袖卷起來,“為什么不肯配合?不上藥?也不肯洗澡。不肯讓她們碰你,卻肯脫光了等我過來。你是打算讓我給你洗么?”
“……”溫久動都不動一下,對他的話繼續(xù)置若罔聞。
顧司忱最討厭她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