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彩鳳眼睛一瞇,計上心來,“咱沒法跟干部對著干,但能整治滕招娣。”
“媽,你沒看那女的護滕招娣護得緊啊。”
“這你就不懂了,女人生孩子是個坎,過去了皆大歡喜,過不去哼,一條賤命。”
陳月亭扭頭,“媽,你的意思是?”
“我偷摸找村東頭老王婆算了,她懷的是個兒子,到時候我接生,等著吧,有她受的?!?/p>
“媽,真有你的?!标愒峦た聪驈N房,“走著瞧吧,賤人!”
蘇晚秋不知道那兩個人在算計什么,她正在給滕招娣熱飯。
“干媽,真是對不住,每次你來都趕上這事,我真是覺得不好意思。”滕招娣覺得自己像個累贅,每次都給蘇晚秋找事。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是他們倆混賬,我就怕你氣壞了身子?!?/p>
蘇晚秋把熱好的粥遞給她,順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頭過年就要生了吧?”
“是?!?/p>
“女人生孩子就是從閻王爺那里走一遭,可一定要小心?!?/p>
說完,蘇晚秋心里開始琢磨起來,怎么還能在滕招娣生孩子那天陪在她身邊。
因為楊婉還在高林鎮(zhèn)公社等著,她也沒在這呆太久。
看著滕招娣吃完飯,又進屋敲打了陳月亭和莊彩鳳之后,蘇晚秋這才和齊兵離開。
但她并沒有直接走,而是來到滕招娣的鄰居家。
這是上周她來時,第一個站出來幫滕招娣說話的那家。
她把自己身上僅剩的錢和糧票給了秦大川,只求在聽到滕招娣發(fā)動的消息,他能立刻去村里大隊給她發(fā)個電報。
齊兵摸了摸兜,掏出了一塊舊手表,“這個值點錢,你們留著,麻煩一定要幫我們組長。”
秦大川一看手表,更是連連點頭答應。
回鎮(zhèn)子的路上,蘇晚秋有些不好意思,“齊兵啊,真是對不住,還搭進去你一塊手表?!?/p>
“沒事,反正手表是死物,人比手表金貴多了。”
“謝謝你啊。”
齊兵沒有問蘇晚秋為什么對這個干閨女這么好,也沒問她,滕招娣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就好像他對這件事并不在乎。
可是不在乎的人,卻把珍貴的手表送了出去。
一時間,蘇晚秋覺得這個知青冷漠的外表下肯定有一顆熱騰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