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在怕什么?”林薇喃喃道。
蘇辰逸這時匆匆來報:“太后,九皇子在皇陵瘋了!”
三人趕到皇陵時,九皇子正抱著塊石碑哭喊,見了林薇,突然撲過來抓住她的裙角,眼神清明得嚇人:“是皇祖母!是她讓歸塵閣害我!她說月氏的血必須染在龍椅上,才能保百年!”
話音未落,太皇太后的儀仗竟也到了。
她端坐轎中,聲音冷得像冰:“孽障,竟敢污蔑哀家。拿下!”
侍衛(wèi)剛要上前,楚玉瑾忽然擋在林薇身前,折扇一合:“九殿下瘋言瘋語,何必當真?倒是歸塵閣余黨未清,不如先查當年是誰放他們進的宮?!?/p>
楚玉明也小聲道:“我、我在太皇太后書房見過歸塵閣的令牌……”
太皇太后轎簾猛地掀開,她死死盯著楚玉明,又看向林薇手中的玉佩,忽然笑了,笑聲凄厲:“沒錯!是哀家!當年月氏幫先帝奪位,先帝卻滅了他們滿門,還讓哀家看管那枚能召月氏舊部的‘月’字玉佩!哀家忍了三十年,就是要讓皇室嘗嘗骨肉相殘的滋味!”
她指著林薇:“你以為你贏了?歸塵閣真正的后手,是祭天禮上那壇酒里的‘子母蠱’!九皇子是子蠱,母蠱……”
話沒說完,太皇太后突然捂住心口,嘴角溢出黑血。蘇辰逸眼疾手快,從她袖中搜出個小巧的銀瓶,里面正是母蠱的解藥。
“是她自己服了毒。”林薇看著轎中沒了聲息的太皇太后,忽然明白,太皇太后不是怕歸塵閣,是怕自己苦心經(jīng)營的局被拆穿。
風波平定后,楚玉瑾幫著梳理月氏舊案,找出了先帝當年的密詔,為月氏平反;楚玉明則日日往林薇宮里送點心,從杏仁酥到桂花糕,換著花樣哄她開心。
冷風襲來,林薇醒了。
見春桃拿著一個帕子給她擦額前的汗水。
“太后娘娘,剛才你一直在說夢話,可是我卻聽不清楚,想叫你,卻不敢,因為打擾了夢中人好像也不好。”
“無妨,倒是你這一宿也沒睡吧,要不然你先睡會兒?”
看著林薇關切的眼神,春桃瞬間不好意思起來,以前太后娘娘若是做夢的時候必須她守著,如今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她可真好。
第二日。
林薇在御花園曬太陽,楚玉瑾來了。
他竟然拿著本古籍過來,指著其中一頁:“你看,月氏其實擅長的不是巫蠱,是醫(yī)術。九皇子生母當年留下的,或許不是復仇的線索,是救人的方子?!?/p>
楚玉明捧著新做的蓮蓉包跑來,正好聽見,立刻道:“那我去皇陵找九殿下,讓他好好看看!”
林薇看著兩個少年一唱一和的樣子,忽然覺得這皇宮也沒那么冷。她拿起塊蓮蓉包,咬了一口,甜意漫到心底。
遠處傳來小皇孫咿呀學語的聲音,乳母抱著他朝這邊來,嘴里念叨著“要找太后娘娘”。
林薇笑著朝那小小的身影招手,楚玉瑾和楚玉明也跟著起身,一個替她擋著陽光,一個忙著遞茶水。
陽光穿過花葉,落在幾人身上,暖融融的。
林薇忽然想起剛入宮時的迷茫,還有些許的惶恐,再看看眼前這光景,忍不住彎了彎眼。
皇室的爭斗或許還在暗處涌動,但至少此刻,有人為她撐傘,有人為她研墨,還有個小不點跌跌撞撞地要撲進她懷里。
這日子,好像也沒那么難熬。
她不由的卻想起之前那個夢,會是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