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雀和阿祥一左一右,緊緊跟在身側(cè)護著她。
陳老板來過兩次,熟門熟路帶著大家往左拐,拐進一條老舊的街道。
兩旁仍是老式的兩層木板房,木質(zhì)雕花窗欞,房頂上疊壓著青色瓦片,矮矮的屋檐下,掛滿了漿洗干凈的衣服。
到處都灰撲撲的。
和傅公館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傅小姐,到了,就是這家?!标惱习逋崎_一間門面破舊的鋪子。
傅安安抬頭往上看了眼用木板做的牌匾,“阿娥漿洗店”。
這是一家?guī)腿藵{洗衣服的鋪子。
“陳表叔,你怎么來了?”
一個四旬年紀的婦人喊了聲,凌亂頭發(fā)粗粗挽了個發(fā)髻,穿著灰青色的粗布襖子,細瘦的手腕戴了對半舊玉鐲子,一雙手浸泡在冷水里搓洗衣服,十根手指凍得通紅。
“阿娥,衣服先放著,我的東家傅小姐找你問點事。”
“哦哦,東家來了?!?/p>
阿娥拿了塊干布擦拭雙手,有些不知所措。
飛快地掃了眼傅安安的臉色,很快低下頭,“傅小姐,我是阿春的姆媽,是我家阿春怎么了……傅小姐,阿春很勤快的,她不聽話,你打她罵她都可以,千萬別辭了她?!?/p>
傅安安依舊很平靜的神色,漆黑的眸子,細細打量了幾眼阿娥,眸底有銳芒一閃而過。
“阿春剛剛被諜報局的人當成日本間諜抓走了,你是阿春的親生姆媽,必定很了解自己的孩子,所以,你覺得,她最近回到家里,有沒有很異常的地方?”
傅安安說完,烏潤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阿娥。
眼神里沒有憤怒,也沒有鄙夷看不起。
但大冬天的,阿娥愣是被盯出了滿身冷汗。
眼前這個穿著金線纏枝牡丹旗袍的漂亮女郎,身上的氣勢,是阿娥見過的所有人里面最強盛的。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阿娥卻覺得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