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曜臉上瞬間臊得慌,今兒個同阿魚爭執(zhí)的那些,他與母親說不出口,且他隱隱覺得,一旦同母親說了,指不定會被一頓好罵。
“兒就是隨口一問?!?/p>
陸夫人挑眉,笑的意味深長:“你可不像是閑來無事,會來問我這些閑話的性子?!?/p>
“……”
“說說吧,是為何事?”
看他繃著臉,陸夫人才覺有趣了:“怎么啦?這是同娘都不好意思開口了?”
陸曜搖了搖頭,嘆了一聲,才道:“我是在想,要不要給稚魚添置私產?!?/p>
陸夫人:“這兩年還是不要吧,她懷著孩子,哪有心里去打理這些個?如今這些賬目我都不叫她看了,等她安心養(yǎng)胎,生了孩子,身子也得需時間好生調養(yǎng)兩年,莫叫她費心費神?!?/p>
聽了這話,陸曜仿佛有了合理的支撐,剛想應是,又聽母親說道:“不過,她當初嫁進家門來,是沒有多少嫁妝,這近一年的時間,又是打點下人,又是維持家用,少不得要從她私庫里扣出一些來,不讓她勞心勞力,卻也不可讓她在銀錢上煩憂?!?/p>
陸曜忙說:“這個娘放心,沒短了她銀錢?!?/p>
陸夫人點了點頭,隨即反應過來,遲疑的看向他:“莫不是……她找你要產業(yè)了?”
陸曜連忙否認:“怎會,她無此心。”
“哦……那她沒有,你可有?”
陸曜:“兒自然是將私產皆交由她處理了。”
陸夫人聞言,便知癥結所在了,她嘆著氣笑了笑,看著這平日靈光這時犯傻的兒子,嘆了一聲,說道:“你可知?我嫁給你爹后,你爹前前后后給了我多少店鋪?方夫人,還有鄭姨娘,又從他手上得了些什么?”
陸曜怔?。骸皟旱經]仔細記著?!?/p>
陸夫人:“鄭姨娘進門時,嫁妝不多,更無可營收的生意握在手上,她為陸家開枝散葉有功,你爹便給了她一座私宅,后感念她老實本分,從不生事端,又給了她一處酒館,如今她身上,因也是攢了不少,你二娘,就不必說了,方家給她的陪嫁不少,你爹在她面前也向來大方?!?/p>
話提點到這兒,陸夫人就住了口,沒再繼續(xù)說了。
“你說,既都是一家人,都是自家產業(yè),何必給來給去,是為了什么?”
陸曜不蠢,這些問題他不是想不到,但自己陷進那情緒里去了,再無他人來點撥,他只怕要鉆牛角尖了。
“你既信任她,愿意將自己的資產交給她去打理,又如何不能再更進一步?你都知道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最安心的,推己及人,對她也是同理?!?/p>
陸曜眉眼一陣恍惚,母親說的沒錯,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最安心的,他并非吝嗇將自己的東西都給她,可他卻實實在在的…驚怕,是,他心里頭是存了怕意,怕她一旦有了自己的底氣,就會離自己而去了。
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他說不上來,自除夕過后,事端發(fā)生,他們之間總有一股無形的屏障。
短暫的沉默過后,他說道:“眼下她懷著身孕,不宜過度勞累,兒不會再拿這些事情去煩擾她?!?/p>
一聽這話,陸夫人嘆了一聲,卻是沒再說什么。
她這兒子,話并不挑明,她雖猜到了幾分,卻也怕問不到重點去,出不了好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