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0章：湘云受欺，鋒芒初露（第1頁）

秋分剛過，大觀園的桂花開得正盛，金粟似的花瓣落了記徑。賈珠披著件月白夾襖，正沿著沁芳溪散步，忽聞假山洞里傳來壓抑的啜泣聲。

撥開垂落的藤蔓，只見史湘云蹲在石凳旁，手里攥著半只被踩爛的蓮蓬，肩頭一抽一抽的。兩個粗使婆子站在一旁，嘴里還不干不凈地念叨：“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也敢跟我們擺姑娘譜？要不是老太太疼你，早把你打發(fā)回史家去了！”

賈珠眉頭一沉。他記得這姑娘自幼父母雙亡，跟著嬸母過活，來賈府不過是圖個清靜，卻沒成想連下等婆子都敢欺負。

“你們在讓什么？”他緩步走出，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兩個婆子見是賈珠，嚇得腿一軟，忙跪下磕頭：“大……大爺！我們是……是跟云姑娘鬧著玩呢！”

“鬧著玩？”賈珠目光落在湘云通紅的眼眶上，“把姑娘的蓮蓬踩爛，還咒她回史家，這也是鬧著玩？”他轉(zhuǎn)向跟著的小廝，“去告訴林之孝家的，這兩個刁奴，杖二十，發(fā)往莊子上種地，永不準進府！”

婆子們哭喊著求饒，湘云卻拉住賈珠的袖子，小聲道：“珠大哥，算了吧，她們也不是故意的……”

賈珠蹲下身，撿起那半只蓮蓬，看著上面被踩扁的蓮子，溫聲道：“云丫頭，不是你的錯，不必替她們求情。在這賈府，只要有我在，就沒人能隨便欺負你?！彼屝P去取新摘的蓮蓬，又對湘云道，“你史家的姑娘，金尊玉貴，便是老太太見了也疼你，何必怕這些奴才？”

湘云吸了吸鼻子，淚珠卻掉得更兇了：“我……我怕給老太太添麻煩……”

“不添麻煩?！辟Z珠遞給她一方干凈的帕子，“你記住，你的l面，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已掙的。往后誰再敢輕慢你，直接來告訴我，或是告訴老太太、你寶姐姐，斷沒有吃虧的道理?！?/p>

這時，薛寶釵帶著鶯兒尋來，見此情景，忙問：“珠大哥，這是怎么了？”

聽賈珠說完，寶釵眉頭微蹙，拉過湘云的手：“云丫頭別怕，往后有我呢。”她又對賈珠道，“大哥處置得是，這些奴才就是欠管教，不立個規(guī)矩，往后還不知要欺辱多少人。”

正說著，寶玉也跑來了，見湘云哭了，急得直跺腳：“誰敢欺負我云妹妹？我去告訴老太太！”

賈珠拍了拍他的肩：“已經(jīng)處置了。寶兄弟，你記住，護著妹妹們是應該的，但光靠哭著找老太太沒用，得自已有本事，才能真的護住她們?！?/p>

寶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卻把這話牢牢記在了心里。

回到蘅蕪苑，寶釵看著湘云漸漸平復下來，輕聲道：“珠大哥今日這話，是說給我們聽的。這賈府看著風光，底下的齷齪事可不少，咱們?nèi)糇砸蚜⒉蛔。t早要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p>

湘云攥緊了帕子：“我知道了，寶姐姐。往后我再也不任人欺負了。”

而此時的賈珠，正站在賈母的暖閣外。林之孝家的剛把處置婆子的事回稟過，賈母嘆了口氣：“珠兒這處置，是重了些，卻也該。這府里的奴才，是該敲打敲打了?！彼龑ι磉叺镍x鴦道，“去，取兩匹上好的云錦，送云丫頭院里去，就說是我賞的。再傳我的話，往后誰要是怠慢了云姑娘，仔細她的皮！”

賈珠聽到這里，悄然轉(zhuǎn)身離開。他知道，這只是開始。要想護住這些命途多舛的女子，要想讓賈府真正避開傾頹的命運，光靠一時的懲戒遠遠不夠。他需要權力，需要讓賈府從根上煥發(fā)生機，需要讓這些女子都能挺直腰桿，為自已而活。

秋風穿過回廊，吹起他的衣袂，也吹散了桂花香。賈珠望著遠處的天空，眼神愈發(fā)堅定——這條路或許難走，但他別無選擇，只能一步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