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奕望著她,發(fā)了半晌的呆,才有些無精打采地垮下了肩膀道:“沒什么?!彼X得自己大概并沒有那么想要知道答案,還是算了吧。
謝梧朝他笑了笑,柔聲道:“這才是乖孩子,回去好好準(zhǔn)備吧,回頭有空我和大哥一起去看你?!?/p>
謝奕跟著管事進了謝胤的書房,謝胤正在練字。
他的字跟他的人倒是大不相同,字跡狂放遒勁。不像是溫文端肅的英國公的筆跡,倒更是個縱橫沙場的將軍的字。
當(dāng)然,如果沒有皇室這些年的打壓,謝胤原本確實可能是個手握重兵的將領(lǐng)。
“阿梧跟你說了什么?”謝胤手里不停,頭也不抬地問道。
謝奕道:“大姐姐讓我去紫云書院讀書。”
謝胤筆下微頓了一下,道:“難得你長兄長姐為你思慮,莫要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心意。紫云書院不比京城里那些尋常私塾能讓你任意胡鬧,去了就好好讀書。即便將來不參加科舉,多懂些學(xué)識道理也是好的?!?/p>
謝胤提起手中筆,抬起頭來看向謝奕,“手里拿的什么?”
“大姐姐準(zhǔn)備的束修和給觀魚先生的禮物?!敝x奕識趣地將盒子送到謝胤跟前。
謝胤哼笑了一聲,伸手打開盒子。盒子里是一封新寫的“觀魚先生敬啟”的信,一封入學(xué)的帖子,兩錠銀子,一包碎銀,還有一個卷軸。
謝胤打開卷軸,是一副前朝書圣的墨寶。謝胤隱約記得,這是當(dāng)年妻子的陪嫁之一。
謝胤拿起那封信打開,站在一邊的謝奕欲言又止。
父親怎么能偷看大姐姐寫給觀魚先生的信?
只是他實在沒膽子開口制止,只得默默看著。
謝胤很快將信看了一遍,倒也沒什么特別的內(nèi)容。只是再尋常不過的晚輩問候長輩的信,除了問候信里主要說了謝奕的情況,請觀魚先生為他安排合適的先生和班級。不求謝奕將來能封官進爵,只求他能懂些道理,學(xué)會如何為人處世,不至于墮了英國公府和卞家的顏面。
整封信寫的真摯恭敬,遣詞用句也恰到好處,便是換個翰林院里的學(xué)士來寫,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水平了??磥磉@些年阿梧雖然身在商賈之家,確實也沒有誤了學(xué)識,難怪看不上謝奕這個紈绔。
“這是你大姐姐親筆寫的?”謝胤問道。
謝奕點頭道:“是啊,大姐姐當(dāng)著我的面寫的。”
謝胤將信函重新裝了回去,自己也提筆寫了一封信,跟一方硯臺一起放了進去,道:“你大姐姐雖然這些年流落在外,但對你的疼愛卻還是一如從前的。先前那些對她無禮的事萬不可再犯,否則莫怪我打斷你的腿!知道么?”
謝奕連連點頭,也顧不得逆反了。
想起大姐姐剛回來的時候自己做的那些事,他也忍不住一陣陣臉紅。
“去吧?!敝x胤揮手道。
謝奕連忙抱起盒子,一溜煙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