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心中默念著自己的來意,臉上的神色漸漸緩和了下來。
“哀家難得出宮,聽聞謝小姐也在這清微禪院,便讓人去請謝小姐來陪哀家說說話兒。沒有打擾謝小姐的游興吧?”太后緩緩道。
謝梧笑道:“能陪太后娘娘說話,是阿梧的榮幸,何來打擾一說?!?/p>
太后輕哼一聲,“這話恐怕不盡不實,不然這些日子怎么不見謝小姐進宮陪陪我這個老太婆?”謝梧道:“太后娘娘避居慈寧宮榮養(yǎng)天年,阿梧身份微末,哪里敢隨意入宮驚擾娘娘?”
禪房里安靜了片刻,太后盯著她,突然悠悠道:“哀家聽說,賢妃想要為容王求娶謝小姐為妃?”
謝梧聞言眨了下眼睛,笑道:“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娘娘恐怕得問家父和陛下了?!?/p>
太后的手不輕不重地落在身側(cè)的桌案上,她沉聲道:“阿梧,當年先帝待你不薄,更是親自為你和牧兒賜婚。雖然后來出了意外,但在哀家心中,你一直都是信王妃最合適的人選。”
謝梧垂眸聽著她的話,有些漫不經(jīng)心。
信王妃?是什么很了不得的東西嗎?
“你可知,當初哀家為何同意讓牧兒娶謝綰?”太后問道。
謝梧搖搖頭,太后道:“因為她是你的庶妹,哀家總盼著有朝一日你能回來,到時候你依然還是信王妃。可惜牧兒不懂事,你才剛回來你們就鬧了誤會?!?/p>
謝梧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娘娘說笑了,是我和信王無緣。既然二妹妹已經(jīng)做了信王妃,阿梧自然是希望二妹妹和信王殿下能夠攜手到老的?!?/p>
太后盯著謝梧,打量著她臉上的神色。
謝梧也不避不讓,任由她打量。
漸漸地,太后的眼神變得冷漠起來。
她沒有從謝梧的眼中看到一絲對秦牧和信王妃這個位置的流連和不舍,顯然她確實一點兒也不在乎這個曾經(jīng)與自己有過婚約的男人。
作為一個母親,太后因為兒子的不被重視而惱怒。但真正讓她眼神陰郁起來的,卻另有其事。
“罷了?!碧蟪谅暤溃骸凹热荒憧床簧夏羶?,哀家也不好勉強。只是……英國公府既然找陛下退了這樁婚事,有些東西謝小姐是不是該還了?”
謝梧愣了愣,臉上閃現(xiàn)一絲疑惑。
“不知娘娘說的是什么?”這個她是真的不知道,當年先皇賜婚時所賜的東西,無論是禮物還是信物,都隨著謝綰頂替婚事嫁入信王府,一并陪嫁去了信王府。
凈月軒雖然還是當年的凈月軒,但里面的任何一件東西,都跟皇家扯不上關(guān)系。
太后目光一瞬也沒有移動地落在謝梧臉上,沉聲道:“當年先皇賜婚的時候,交給謝小姐的東西,謝小姐難道不該一并交還么?”
謝梧認真地回想了一遍,終于嘆了口氣道:“我真的不知道娘娘說的是什么,當年先皇賜予我的東西全部都記錄在冊,二妹妹成婚的時候謝家一件也沒有留下,全部送去了信王府,不知太后娘娘還想要什么?”
太后有些惱怒,沉聲道:“當年先皇賜婚前,曾經(jīng)帶你在奉賢殿見過妙玄真人,還曾經(jīng)給過你一件重要的東西!”
謝梧怔住,她有小謝梧的記憶,但當時小謝梧也才八歲,這些記憶并不十分真切。
不過太后說的這個妙玄真人,她倒是還略微記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