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家私人診所里躺了數(shù)月。
醒來時,渾身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每一次換藥,都像被重新剝掉一層皮。
雖然我給自己準備了后手,但墜落時的撞擊和爆炸的沖擊波,還是讓我險些喪命。
還好,我命大。
代價是身上留下了大片猙獰的,無法消除的疤痕。
鏡子里的女人,陌生又丑陋。
也好,蘇知棠已經(jīng)死在了那場大火里,連同她愚蠢的仇恨和還不清的債。
現(xiàn)在的我,不配再站在他身邊。
我用所有的積蓄,在一個無人認識我的海濱小城,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我剪去長發(fā),改名“棠蘇”。
每天清晨被花香喚醒,修剪枝葉,包扎花束,日落而息。
生活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可午夜夢回,那片沖天的火光和那聲撕心裂肺的“蘇知棠”。
總讓我忍不住后怕。
秦衍舟真的來了嗎?他有沒有受傷?
我病態(tài)地在每一份報紙的財經(jīng)版塊,瘋狂尋找那個熟悉的名字。
終于,在一個清晨,我看到了。
“顧氏集團宣告破產(chǎn),秦氏完成最終收購,商業(yè)帝國版圖再擴張?!?/p>
顧景云倒臺了。
報紙上附著一張秦衍舟的照片。
他站在閃光燈下,西裝革履,神情冷漠,比從前更加沉穩(wěn),也更加遙不可及。
他身邊,再也沒有我的位置。
欣慰,還是心酸?我說不清。
我的眼淚一滴一滴砸在了那張冰冷的報紙上。
“老板娘,又在看報紙?。俊?/p>
一個爽朗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林澈端著兩杯咖啡,笑得一臉陽光。
他是隔壁咖啡店的老板,也是我在這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我慌亂地將報紙揉成一團,塞進柜臺底下。
“沒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