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衣衫,等捧著那只裝滿奶水的瑪瑙碗出現(xiàn)時,已是一炷香之后了。
白芷四處也找不見她,正急得不行,見她來了如獲至寶:“姐姐,你怎么這會子才來!”
蕊娘不好解釋,只得言糊了幾句,又說起秦沄升她做奶娘的事,白芷不由奇道:
“大爺竟會管起哥兒的事來了,倒也稀罕。罷了,我就先恭喜姐姐了。”她也知道蕊娘家中艱難,那一兩銀子的月錢,對蕊娘來說可謂是救命稻草一般,又笑著說了幾句體己會,叮囑道:
“你初來乍到就得了主子青眼,以后行事定要愈發(fā)小心。切記萬不可教人知道燁哥兒已經(jīng)五歲了,否則你還有奶水的事……”
蕊娘忙道:“我省得?!?/p>
原來這蕊娘也同玉姝一般,身帶一種難言之隱。玉姝是胎里帶來的熱毒,她卻是無病也無災(zāi),原也與常人無異的。
只是她十六歲時有了身孕,十月懷胎后誕下麟兒,從此之后,雙乳便產(chǎn)奶不止,至此已有五年,始終如哺乳期的婦人一般。
蕊娘的母親原也會些醫(yī)術(shù),年輕時是京里有名的穩(wěn)婆,為她診斷多次又延醫(yī)問藥,施針也好,吃藥也罷,她那奶水卻總也止不住,到了一定時候便會溢乳不止。
偏蕊娘又是個喪了夫的寡婦,寡婦門前是非多,若教人知道她有這樣一項不妥處,豈不是那風言風語立時便來了?
好在她也只與白芷一家相熟,只要日后謹慎些,想必不會出甚差錯。
一時蕊娘忙捧了那瑪瑙碗去了,此處不提,卻說快雪軒中,玉姝更衣梳洗畢,正欲睡下,凌波方放下帳簾,她招了招手道:
“明日你拿了錢去書肆,幫我買幾幅畫兒回來?!?/p>
偷看yin書(h)
凌波聽了自然不解:
“外頭那些書肆里能有什么好畫兒,姑娘若想賞玩書畫,咱們從家里帶來的有幾幅趙孟頫董其昌的真跡,二姑娘那里也有幾幅好畫兒。再不濟,姑娘自己畫的,不比那些落魄文人高明得多?”
玉姝笑道:“我不過才說了一句,你倒有一車的話在等著我。我要你買的,不是那些山水花鳥,是……”
說到此處卻不知為何有幾分忸怩,示意凌波附耳過來,方悄聲說了幾個字,凌波不由一驚:“避火圖?!”
玉姝忙讓她噤聲:“小聲些,你悄悄兒地去,切記不可教人瞧見了?!?/p>
凌波卻是大急:“姑娘買那畫兒做什么,那可是……”
這所謂的避火圖,實際就是香宮秘戲圖,上面畫的不外乎是些男女歡情陰陽交合的光景,如玉姝這般的千金小姐,也只有在洞房花燭時,才能從壓箱子的嫁妝里看到此物。
凌波一時想到蕭璟幾次與玉姝肌膚相親,難道,是那蕭先生攛掇姑娘……卻聽玉姝哼了一聲:
“誰叫有人總是笑我不懂?既如此,我就自己買來看看?!?/p>
原來她這卻又是好奇心發(fā)作,兼之玉姝從小博覽群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今卻在一事上懵然無比,這教她如何甘心?
她愛書如命,因而也有一股讀書人的呆氣,心想著自己絕不能因此事被人小瞧了,卻也不想想,誰會因為她一個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