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調(diào)沒有起伏,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
“他們說,我是天上的云,你是地上的河。云偶爾投影在河里,很美,但云終究要飄走,河終究要干涸。強行留在一起,只會兩敗俱傷?!?/p>
“晚舟,我……”
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干澀發(fā)緊,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
解釋?反駁?還是蒼白地請求她留下?
混亂的思緒像被貓抓亂的毛線團。
我下意識地抬眼掃視喧鬧的酒吧,目光掠過一張張模糊的、沉浸在各自世界里的面孔,像是在尋找某種虛無的支撐點。
“你聽我說,這事兒……我們晚點談,好不好?我現(xiàn)在……”
“你先別多想,等我忙完,等我回去!我們好好說!”
“我們都先給彼此一點時間,冷靜下來。不要這么武斷的做決定,好嗎?”
“我始終相信,我們之間是有緣分的?!蔽艺f道。
又是沉默。
電話那頭只有她細(xì)微的呼吸聲,一下,又一下,隔著遙遠的距離,敲打在我的耳膜上。
“……好。”
最終,她只說了這一個字。
聲音輕得像嘆息,隨即,電話被掛斷,只剩下單調(diào)的忙音。
我握著手機,僵在原地。
我多么想現(xiàn)在就回去,想抱緊她,親吻她,說我愛她。
我不能沒有她,可是,她愛我嗎?
她跟我來江城到底是私奔,還是一種逃避?
我頭腦里的思緒萬千,只覺得整個頭都要炸開。
迫不得已,我喝下了一杯酒。
冰涼的酒液暫時安撫了我躁動的內(nèi)心。
“秦寧——!”
一聲帶著醉意的嬌呼突然在耳邊傳來,帶著濃烈的酒氣和溫?zé)岬暮粑?,猛地?fù)淞诉^來。
我驟然一驚,下意識地側(cè)身想躲,卻已經(jīng)晚了。
酒精麻痹了我的神經(jīng)。
李婉如像一團柔軟而滾燙的云,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進了我懷里。
她顯然是喝了不少,腳步虛浮,整個人都掛在了我的手臂上。
她仰著臉,臉頰酡紅,眼神迷離,帶著水光,直勾勾地看著我,那目光燙得驚人。
“電話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