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nèi)到處都是巡邏的官兵。
昨夜那幾聲宛若天雷降世的巨響,在百姓們的口口相傳中愈發(fā)詭異。
就連這市集最末端的偏僻茶攤,都坐滿了議論的看客。
“北境暴雪未停,而今京城又天降異象,四方神像皆指向丞相府,莫非這丞相府有邪祟作孽?”
“當(dāng)年暮陽關(guān)一戰(zhàn)也是在寒冬吧?說來也奇怪,數(shù)萬謝家軍戰(zhàn)死疆場,丞相夫人竟毫發(fā)無損回京,你們說,這邪祟該不會是謝家軍的……鬼魂吧?”
“慌什么,國師不是已經(jīng)入宮,待他做法,定能知曉邪祟藏身之處!”
溫雪菱黛眉輕蹙,陷入沉思。
她上輩子從未見過國師,只知他久居楓山,掐指能算天下事,但從不輕易下山。
在百姓心里猶如天神在人間的化身,擁有萬千虔誠的信徒。
就連帝王,都對他所言,深信不疑。
若此人能站在她這方……
這個念頭僅僅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不見。
閻澤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她身后,低聲說道,“主子,折柳院出事了?!?/p>
剛進府,溫雪菱就聽到折柳院門口爭執(zhí)的聲音。
棠春和棠夏張開雙手?jǐn)r在院子外面,說什么都不讓丞相府的人動手砸墻。
“小姐!”姐妹倆眼神一亮。
新管事徐福一見她回府,立馬小跑過來,恭敬道,“小姐,府中墻體年久失修,相爺發(fā)話,各院圍墻重新再砌。”
“您和夫人可暫居北院小樓,待折柳院修繕完畢再回來。”
溫雪菱出門不過短短一個時辰,明珠院的院墻已全部被拆除,溫錦安也住到了謝思愉的院子。
砸墻護衛(wèi)全都是丞相府的人,動作十分麻利。
而此刻,他們正帶著一眾砸墻的器具,站在折柳院的門口,眼里都是蓄勢待發(fā)。
溫雪菱眸色沉沉,從他們臉上看出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急切感。
她利用火器,將京中風(fēng)言風(fēng)語引到丞相府,又讓人將矛頭落在溫錦安的明珠院,就是要讓她百口莫辯。
從她身上,徐福隱隱看到了溫敬書身上那股凌厲氣勢,眼珠一轉(zhuǎn),頭垂得更低了。
他彎腰曲背,道,“小姐,北院小樓已收拾妥當(dāng),您和夫人的物件,也已經(jīng)原封不動搬過去?!?/p>
渣爹這番操作有轉(zhuǎn)移視線之嫌,溫雪菱頓覺不妙,暗暗在心里留了個心眼。
她轉(zhuǎn)頭看向面前的新管事,想起讓閻澤查到的事情。
徐福家中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女兒,自出生起便從未斷過藥,大夫說這孩子活不過六歲。
溫雪菱拿出一個瓷瓶,告訴他里面的藥能救他女兒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