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見溫謹(jǐn)修呼吸明顯加重,溫雪菱勾唇。
她聲音沉穩(wěn)有力,每個字都像敲打在溫謹(jǐn)修疼痛的傷口,令他呼吸困難。
“三哥當(dāng)真是可憐啊……”
“心心念念把妹妹捧在手掌心呵護(hù),江南繡莊鼎鼎有名的珍品綢緞,珠釵首飾也都是京城是時興的款式,一件件往妹妹院子里送?!?/p>
“三哥為妹妹做了這么多,結(jié)果在妹妹的心里,他竟只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兄嗎?”
她音色平和暗含諷刺,把溫錦安刺向她的尖刀,全部反向扎進(jìn)了溫謹(jǐn)修的心臟。
他不是自己都承認(rèn)了和她是一母同胞?
那溫錦安喚她的每一聲庶姐,故意貶低他親娘是姨娘的話,不全是她看不起「他」的證據(jù)?
在容國,商賈縱然有富可敵國的萬貫家財,其地位依舊抵不過官員地位。
新帝登基后更頒布了「抑商」律令。
與其他三個拼盡全力考取功名的兄弟不同,溫謹(jǐn)修選擇商不如官的商賈為營生,亦可瞧出他骨子里以己為利的一面。
此外,他無懼沒有功名在身,還有一因是……
他是丞相府的三少爺。
背靠丞相府——有權(quán)。
經(jīng)商賺萬金——有錢。
沽名釣譽的日子,讓溫謹(jǐn)修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
而今,溫雪菱所言句句在理,落在他耳畔又豈是字字誅心能概論的?
想起過去溫錦安在他面前毫不掩飾,一口一個慕姨娘,哭哭啼啼說庶姐對她的欺負(fù)。
如今回想,每一字都化作毒針刺入他的腦子。
周遭聲音好似須臾消失,溫謹(jǐn)修耳朵隱隱有聽不見周圍人聲的趨向。
他揪心想到:安安當(dāng)真是如此想他的嗎?
不行!他一定要親自問清楚!
安安對他的好不是假的,喚他哥哥的時候更是真心實意,定然不會像溫雪菱說的那樣。
溫雪菱就是妒忌他把所有好東西都給安安,不給她,故意在這里挑撥離間。
他用盡全力咽口水,嗓子冒火般疼痛,宛如有刀片在凌遲。
隨后,屋子里眾人就聽到了十分突兀的一聲鴨叫。
“嘎……嘎嘎……”安安,在你的心里,真的是如此想哥哥的嗎?
“嘎嘎嘎……”不是真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