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又低又輕,像冬日冷湖化不開的寒冰,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溫謹禮傻傻愣住。
有點認不出此刻面無表情的少女,她平靜眼底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讓他心虛不敢與她對視。
溫雪菱漠然道:“把他丟出去。”
閻澤一個劍花打落溫謹禮手中長劍,用力將他踹出了北樓小院。
心口被踹到發(fā)痛,溫謹禮望著屋內(nèi)始終站在妹妹那一邊的親娘,執(zhí)拗的眼睛里充斥著不甘。
她永遠偏心,明明做錯的人是溫雪菱,卻依舊護著她!
“娘親,你總有一天會后悔如此待我?!?/p>
見四哥如此偏執(zhí)看不清,溫雪菱為娘親感到心寒。
從小,四位兄長就聽信祖母的離間之言,與親娘不親,而今還要這般責難,她恨不得將溫謹禮這張嘴縫起來。
“該后悔的人,是你?!?/p>
溫雪菱走到院門口臺階上,居高臨下看著地上捂著心口的少年,冷冷開口道,“是你先背棄娘親,認她人為母!”
“溫謹禮,你跪在后娘面前盡孝的時候,可曾想過,生你養(yǎng)你十多年的生母也正臥病在床?”
少年聞言漲紅了臉,想反駁又不知從何說起。
想了許久,方才憋出大義凜然的話。
他大聲吼道,“她是戰(zhàn)功赫赫的謝家之女,前半生為國為民一身疾病,而今嫁入溫家,我身為溫家子嗣,多孝敬孝敬她,又有何錯!”
“那娘親和我又有何錯?”
溫雪菱語氣平靜,卻有著利箭破空的犀利,直擊溫謹禮心口,令他不知該如何回懟。
“……錯在她生下你?錯在我是你妹妹?便要為了你們口中的那些前因,委屈我們?”
她面上冰冷一片,牽動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上輩子如此,這一世又是如此。
“我從不奢求兄長你幫親不幫理,但……你口中的那些理,站得住腳嗎?你捫心自問,錯的當真是我,而不是溫錦安?”
一連兩個質(zhì)問,溫謹禮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顫抖,想說又不知道能說什么。
溫雪菱當著他的面,面無表情關上了院子的門。
今生,誰都別想站在虛偽道德的至高點,強迫她們?yōu)樗麄兊淖运礁顿~!
書童趕緊跑來扶起溫謹禮,卻見他眼眶泛紅,咬著牙,死死盯著面前關上的院門。
“我無錯!”溫謹禮留下三個字,拂袖而去。
擔心娘親被四哥愚蠢無腦的話傷害,溫雪菱疾步回屋,剛要安慰就見慕青魚沖她搖搖頭。
“娘親沒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