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擺了眾多暖石火爐,對此時的溫錦安而言,卻好似置身在白茫茫的冰天雪地,后背因為緊張和害怕,驚出了一身的汗。
“皇上,安安還只是一個孩子,斷然不會……”
他話還沒有說完,停在溫錦安頭發(fā)上的追禍蝶,猝不及防咬了一口她的頭皮。
溫錦安痛苦道:“好疼??!父親救我——”
一股疼入骨髓的劇痛襲來,她感覺頭頂好像被萬箭刺入,臉色蒼白,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
“安安!”溫謹禮滿臉緊張,急忙就要去捉那只追禍蝶。
帝王震怒:“朕看誰敢動!”
國師親口說出,能分辨邪祟的追禍蝶,在帝王眼里,那就是能幫容國避開禍端的祥瑞,豈是能讓人用力拍打驅(qū)趕的?
溫謹禮心跳如擂,急忙收回手,磕頭求饒,“是臣關(guān)心則亂,莽撞了,求皇上恕罪?!?/p>
他也是這時才回過神來,自己方才要去捉的追禍蝶,可是國師的寶貝。
若是真的被他不慎弄死了,別說是安安,就是整個丞相府都得陪葬。
光是想想,溫謹禮就覺得一陣后怕,手腳冰涼。
許久不曾開口的溫敬書,聽到小兒子聲音里的哆嗦,皺了皺眉。
他俯身磕頭道,“皇上,此事定然還有隱情,臣以項上人頭作保,安安定不會是邪祟轉(zhuǎn)世?!?/p>
“懇請皇上再給臣一個機會,臣定然會查出丞相府那些禍?zhǔn)碌恼嫦啵切O有可能是人為,臣……”
“夠了!”帝王震怒,拍案而起。
御書房內(nèi)外所有太監(jiān)護衛(wèi),全部跪地,不敢抬頭去看帝王的臉色。
唯有聞人裔,依舊慵懶坐于椅子上,撐著下顎看好戲。
追禍蝶還在嚼著溫錦安的頭發(fā),眼看著禿頭的地方越來越大,它嫌棄地用腳踩了踩。
除了聞人裔和溫雪菱,無人知曉追禍蝶有毒。
疼痛讓溫錦安陷入昏迷的漩渦,蒼白的唇色已經(jīng)變得漆黑,臉色也越來越看,有瀕死之相。
溫敬書眼底都是心疼,可眼下他無能為力,只能看著捧在手心呵護長大的女兒遭罪。
他心里暗暗想著:若遭罪的是溫雪菱那個逆女該多好。
“溫錦安乃邪祟轉(zhuǎn)世,不容于世,來人,頒朕旨意,七日后賜死!”
“死后以火焚燒,不許葬入容國境內(nèi)?!?/p>
兩句話,直接讓本就痛死過去的溫錦安,一口氣沒有喘上來,直接昏厥了過去。
差點壓到追禍蝶,它嚼吧嚼吧最后兩口就飛離了她的頭發(fā)。
懸在半空撲扇著翅膀許久,金粉散落在溫錦安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了她的肌膚,留下坑坑洼洼的痕跡。
它飛到溫雪菱面前繞圈圈飛了會兒,才慢悠悠回到了原主人的身邊,鉆進黑色布袋里補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