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魚對溫敬書的眼神視若無睹。
過往一幕幕在腦?;胤牛缇秃蠡诹?。
后悔嫁給溫敬書。
后悔把四個兒子交給溫敬書來教導。
更后悔信任婆母,讓她有機會一次次在兒子們面前挑撥離間。
她早就該在那個假婆母,說她才是他們四個兄弟的親人時,一巴掌扇過去。
慕青魚手指近乎自虐地掐入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眼神麻木盯著大兒子的臉,時而疑惑,時而釋然,時而自嘲,百感交集。
慕青魚收回視線,語氣漠然道,“早知今日,二十年前,我就不該生下你。”
這句話對溫謹言來說,宛若晴天霹靂,將他震在原地。
他嘴唇顫抖,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明顯察覺到親娘的情緒不太對,溫雪菱反過來抱住慕青魚,想通過擁抱給予她安慰。
“娘親,沒事的,菱兒會一直陪著你。”
“不要氣了,為了不相干的人氣壞了身子,不值得?!?/p>
看到女兒臉上的擔憂,慕青魚摸了摸她的發(fā)絲,倏爾釋然一笑,“好在,現(xiàn)在也不晚?!?/p>
“棄我去者不可留?!彼倏创髢鹤訒r的眼神,就像在看從未相識的陌生人。
慕青魚動作迅速,抽出女兒腰間的匕首。
“娘親,別做傻事??!”溫雪菱感覺到腰間一空,臉色蒼白,立馬伸手就要去握刀刃。
溫謹言也跟著沖過來大喊:“不要——”
奈何,慕青魚的動作更快一些。
就像她本就會功夫一樣。
慕青魚避開了女兒伸過來的手,扯下一縷發(fā)絲,揮刀斬斷了發(fā)絲。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
她過去說了那么多斷絕關(guān)系的話,溫謹言和其他三個兄弟都沒有聽進去,覺得她就是在說氣話。
此刻看到慕青魚掌心里的青絲,他腦袋嗡嗡作響,心神震蕩,瞳仁里都是慌亂。
“溫謹言,我最后說一次。”
慕青魚嗓音平靜:“從此刻起,你我母子情義,就此斷絕!”
她松開手,掌心的青絲被風吹向了湖面。
“不,不要,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