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杜盛業(yè)每半月回杜家一次,陪杜刻文釣魚。
兩個人就這么坐在自家湖邊垂釣,并不說話。
通常,杜刻文想自己的心事,而杜盛業(yè)則是拿出手機(jī)查看信息。
當(dāng)初,讓自己的律師溫博告訴孫子杜盛業(yè)他命不久矣的時候,杜刻文是故意的。
這個謊言,他連律師溫博也騙了。
之所以,杜刻文會選擇那么做,還是源于那天狄小凡對他說的話。
當(dāng)時,她說:“我記得,杜盛業(yè)告訴過我,他之所以一直沒法有個溫暖的家,是因?yàn)槟阋恢睂λ改傅幕橐鲞x擇橫加干涉。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難道看到你的孩子們都過得痛苦,就是你一生最大的追求嗎?那我覺得你很可憐,甚至不如我以前住過的村子里看見的那些老爺爺,起碼他們老了之后,有兒女繞膝,還有孫子孫女陪著散步。
”這話,當(dāng)初乍一聽,杜刻文是氣怒交加的,恨不得一巴掌打過去。
但是,冷靜下來一想,他覺得不能再那么下去了。
他也想孫子能與他和解,不再和他做敵人。
所以,他讓溫律師說了那個謊,他也想看看那個小子到底有沒有良心。
杜盛業(yè)雖然不喜歡他,但是良心還是有的。
從那以后,隔三差五總是回來看他,說是陪他釣魚。
而且,還讓他爸也回來看他。
大兒子杜一良的性格懦弱,杜刻文一直都看不上他,但是兩年多不見,驟然見到他心中也覺欣慰。
不過,大兒子杜一良見著他,總是像老鼠見到貓一般,渾身不自在。
他看了心里有氣,但也忍了。
要是發(fā)了脾氣,估計(jì)兒子以后又要消失不見了。
父子倆也沒什么話,陪著他坐著喝茶呆了一會兒,又問了他身體的情況,杜一良就告辭走了。
此后,杜一良也總是不時的回來請安,但仍舊一副小心翼翼、寡言少語的樣子。
半年過后,杜盛業(yè)突然問起杜刻文的病,杜刻文也就趁機(jī)說了實(shí)話。
杜盛業(yè)嘆息了一聲,沒說啥,還是一如既往地陪他釣魚。
只是出現(xiàn)的頻率明顯沒有之前高了。
每次,他們在一起釣魚,也說不了幾句話,更多的是沉默。
杜刻文想,沉默也好。
只要他還想著回來,便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