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覆上她因為緊張而冰冷的手,貼于面頰,俯身與她齊平,樣子可憐極了。
“事已至此,萬望夫人勿棄。
”她微蹙的眉頭,有一瞬的舒展,在向后看,卻見屋外的黑影,已經來不及。
她牽著他重新回到里間,停在床沿邊,聲音顫抖,夾雜著恐懼。
“你說得對,你我已是夫妻。
”她眼中沒了方才的無措,張開雙臂,緊緊抱住眼前人,似是有萬般不舍。
“怎么了?”衛(wèi)寂抱她在懷,察覺到她依舊在顫抖,她抬手環(huán)抱住他的脖頸,向后坐到床上,衛(wèi)寂由她帶著向前傾倒,手撐住了床沿,她附在耳邊低語,“其實,見到來的人是你,你亦不知我都多高興。
”語畢,她的視線下移。
兩人的距離不過一指,甚至能感受到彼此鼻息的溫熱,她在看向他的唇時,吻了上去。
她的唇是涼的,帶給他的觸感刺激瞬間放大了數倍,可是不夠,不夠。
一如她的心,此刻亦是冰涼,她扣住男人的脖頸,用盡所有辦法,去感受唇齒的交疊,去訴說自己此生所有的傾訴。
男人亦是熱烈的回應,腿抵住床沿,雙手環(huán)抱住她。
她發(fā)了瘋似的享受這片刻的奢侈,閉上眼睛,眼角又有清淚滑落,帶著不舍與悔恨,不甘與訣別。
下一秒,她從袖中取出匕首,繞到xiong前,朝著男人的刺去。
夢醒時分,身前是清晰的疼痛,他猛的睜開眼,朝后退去。
大紅的喜服此刻染上了另一層血色,那把用鳳凰鳴鍛造的匕首,那把他親手交出去的匕首,由眼前的愛人死死握著,刺入身體。
“你不該來的。
”她說這話時,眼淚依舊是簌簌落下,明明眼中是不舍,出手卻是果決。
她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推回床上。
他的疼痛自是難以承受,卻先抬手,想為她拭淚,她順勢握住他的手,不讓他觸及。
“為什么,為什么?”他側過頭,艱難的問出口,語氣中滿是哀求。
“衛(wèi)寂,這皇城里哪一個不是我的仇人?”外頭的黑影先一步離開,她也要走,卻被他拉住,“你要去哪里,別走,別走…”意識愈發(fā)模糊。
她坐回床沿上,拔出匕首,扯開他浸滿血的衣裳,里頭的口子觸目驚心,她拿帕子按住傷口,做了所有能夠挽救的方法。
滿手的血,小心地俯上男人的臉,“你別擔心,房中點的香,是我的一位醫(yī)者朋友所調,待我走后,你便能醒來。
”她俯下身,再次吻上男人的唇。
“我也盼望著,你能早日做回周敬之。
”男人的眼神逐漸迷離,昏厥前最后的畫面,便是她將桌上的婚書扔進了火爐之中,燒了個干凈,轉身離去。
藥力的作用起效,他所有的不甘,都化作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沒入了身下的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