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師伯眼中笑,說放心,讓他務(wù)必小心謹(jǐn)慎些,自己半個月必定回轉(zhuǎn)。
送至城外,林師伯等人翻身上馬,疾馳而去,留下方后來在城外佇立良久,遠(yuǎn)遠(yuǎn)的城墻根下,有幾個墻洞,有一只山鼠渾身纏著繃帶,抱著一個白色的果子,在墻洞里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無聊得打著哈欠。
歸來的路上,方后來身影孤單,與周邊的熱鬧人群,格格不入,還沒痊愈的身子,走得有些蹣跚、有些佝僂,只是那影子被夕陽拉的直直的長長的,仿佛一柄鋒利的投槍。
林師伯回去已經(jīng)一個月了,方后來堅持每日去城門轉(zhuǎn)悠,始終沒見著太清宗的人。
太清宗的人,也許是太忙了吧。太清宗是個大宗,肩負(fù)國運重任,哪像自己一個閑人。方后來想,說實話,自己的破事,林師伯在珩山城確實已經(jīng)幫了大忙了,還要人家怎樣?
如今夏末秋近,今天下午便有雷鳴電閃,傍晚的天氣有點寒了。
方后來眼看著天邊烏云密布,城中驟起狂風(fēng),雷雨快下來了。
“沒帶傘?!狈胶髞碛行┌脨溃厝グ??!傲躶hi了,要多洗些衣服了,麻煩?!?/p>
二條巷那邊全是土路,雨泡了之后,滿眼的泥水坑。
剛剛到家,那陣大雨便傾盆而下,電閃雷鳴中,狂風(fēng)大作,攪動著暴雨,一團(tuán)團(tuán)砸向地面。
方后來沾沾自喜,得虧回來的早一步,不然真得多洗一套衣服了。
端了一杯茶,方后來坐在屋檐下,聚精會神看著屋檐,那斷線的珠子,一串一串摔在地上,砸出一個水坑。
當(dāng)方后來數(shù)到一十九萬六千八百七十六顆的時候,門外有人叫了一聲:“方小友在嗎?”
方后來撐起身邊一把傘,頂著大雨,出來開了門,門口一個太清宗道士打扮的人,正蹲在門前檐下。
側(cè)臉看去,他年紀(jì)約莫三十,背上背著一個大包裹,左手右手各舉一本書,書都是翻開到中間的,明顯是已經(jīng)看了一半左右。
他左邊的看了一頁,翻個面的時候,去看右邊那一本,右邊一頁看完,翻個面時,去看左邊那本。
方后來在身后盯著他,心里想著,這人有些古怪。
還沒等方后來說話,這太清宗的青年道士蹲在地上,看著書,又問了一句:“方小友在嗎?”
方后來趕忙答應(yīng)著:“我就是。這位道長有事嗎?”
蹲在地上的道人頭也不抬,連身都不轉(zhuǎn),只一手捏了兩本書,繼續(xù)看著,另一只手解下包裹,里面拿出一個錦盒,往頭頂一托,一邊看書一邊道:“我乃太清宗掌教。錦盒里有兩枚桃子,一顆送給你,一顆是送給大邑端孝皇太后。你若喜歡,兩枚都拿去,盒子留下?!?/p>
方后來驚了,仔細(xì)端詳了一下蹲在地上這位,確實一眼望去三十來歲啊,這么年輕的掌教?就是舉止古怪,有些邋遢相,沒有一點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倒像個書呆子。
再去看仔細(xì),這外面雨好大,道士沒有傘,身上也沒有水漬,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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