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真的是盡了全力,也沒能找到滕姑娘,但他心中總有一縷沒來由的想法,覺得滕姑娘應(yīng)該還在平川,如此一想,他就過不了心中這一關(guān),下不了決心要走。
他走走停停,在平川城里晃蕩了一天,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著南來北往的客商,腦子昏昏沉沉,這一天就這么渾渾噩噩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方后來按照平時的時間準時來到了酒樓,素掌柜竟然罕見的還沒到。他進了內(nèi)院,問了小月姑娘,才知道昨晚她沒回來。
被放了鴿子?方后來心中隱隱有些失望,在后院里幫小月姑娘清理熬煮過的藥渣,這藥渣用池塘里的水沖洗一遍去掉藥味,再打包封好,集中起來,然后讓史大星送到城外好幾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分別挖坑埋掉。
盡是瞎講究,方后來心里道,這得病之人,用過的藥渣,必須得去遠處撒掉,早已經(jīng)被常人視為陋習(xí),這素姑娘竟然還秉承著這種古人傳下來的陳規(guī)陋習(xí),既迂腐,又折騰人。
方后來扛了一大包藥渣放到后院門口,然后坐著一邊休息,等廂房里第二包藥渣篩出來。忽然聽到后面廂房頂上有人喊他:“喂,那個伙計,你別偷懶了啊,才扛一包就累了啊?!?/p>
方后來一激靈,翻身站了起來看過去。
素姑娘正躺在對面廂房頂上看著呢。
“你什么時候來的?”方后來心里有些驚了,憑自己天下最弱金剛境的本事,加上遠超旁人的目力和聽力,竟然絲毫沒發(fā)覺?
“有一會了,”素姑娘道,“我剛剛小睡了一下,才醒。”
“你這人奇怪啊,怎么不回房里去睡?”方后來問,“那房頂上不硌得慌嗎?”
“廢話,我還不知道你德性?!彼毓媚镲w身從屋頂飄落院子,“我要去廂房睡了,你不得使勁在外面將我吵醒?哪能睡這么安穩(wěn)。”
“怎么會啊,”方后來訕訕笑著,他想了想,好像是這么個理。
“這幾日有些疲累,不然,我也不想去屋頂睡那一會?!彼毓媚锷炝艘粋€大大的懶腰。
方后來看她眼圈有些浮腫,怕是真的累了。
“行吧,你去睡,我保證不吵你。”方后來信誓旦旦。
“行你個頭,事還多著呢?!彼毓媚镆粩[手,“我們先去送酒,不多,就兩家,然后這個月的酒就送完了。
這下午要是來得及,我們下午再把藥渣送到城外去。不能讓史大星去了,這史家兄妹也累得不輕,得休息一下?!?/p>
“哎,你這偏心了啊?!狈胶髞砑绷耍八途?,我一句話不多說,這應(yīng)該的?!?/p>
方后來有些憤憤不平:“這幾天我來幫忙,也累啊,憑什么下午我還要出城去送藥渣?”
“你累個屁,我晚上來看過,你吃了晚飯一早就滾蛋了,”素姑娘沒好氣地說,“我哪一次夜里過來,你曾留在這幫過一次忙?”
“你晚上還回來過啊?我看你是怕這藥被人偷了,才跑回來盯著的吧?!狈胶髞磙揶砹艘痪洹?/p>
“那倒是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彼卣乒翊蟠蠓椒匠姓J了,“前院住了這么多人,后院又來了史家兄妹,特別是白天,你又過來摸魚混飯吃。想不擔(dān)心都不行?!?/p>
方后來語塞了,這素掌柜說的似乎也對,自己好像是在池塘里摸過不少魚,也天天在這混飯吃。
素姑娘繼續(xù)說:“我看看的清楚,他們兄妹二人,可是通宵看著火,輪班休息,一直忙著熬藥的。辛苦的很,難道不應(yīng)該多休息一下?”
“呵,你也知道辛苦???你這晚上沒事,光回來偷偷監(jiān)工一下,也不留下幫忙?這難道不是替你熬的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