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寫入基因深處的戰(zhàn)斗本能正在蘇醒。
這倆熊孩子還是嬰兒么?亞特蘭蒂斯人的童年是在人生的第三個朝陽就結(jié)束了么?!
我強烈地吐槽著,盡管我還知道比這更兇殘的“催熟”,比如那些從生產(chǎn)線上一跳下來就能掄著加農(nóng)炮砸人場子的帝國兵,可畢竟一個是量產(chǎn)希靈使徒,一個是正常打娘胎里生出來的碳基生物,后者這樣夸張的成長性實在太讓人在意了。
將新生兒投入圣水中之后,主持祭祀立刻開始宣讀賜福的禱文,禱文不長,而且好像有很多自由發(fā)揮的地方,因為我發(fā)現(xiàn)了很多和今天的境況相符合的東西。那名祭司先是歡迎兩個新生兒來到這個世界,然后宣布他們是新世紀開始之后亞特蘭蒂斯的第一對嬰兒,這意義重大,緊接著,祭祀宣布在“大神”以及三名首領(lǐng)的見證和祝福下,兩個新生兒將茁壯成長,他們將在最短時間內(nèi)成為最優(yōu)秀的戰(zhàn)士,林林總總,基本上都是圍繞這些東西的話語,與其說是禱文,倒不如說就是十分務(wù)實的出生情況記錄以及未來人生規(guī)劃。用了不到一分鐘就說完這些我原本以為可能要說半個鐘頭的禱文之后,主持儀式的祭司頓了頓手中的節(jié)杖,突然用高亢而古怪的聲音大聲喊了三個字:“哈拉貢!”
我頓時發(fā)現(xiàn)參加儀式的幾個亞特蘭蒂斯祭司之間的氣氛發(fā)生了微微的變化,就連身旁的阿瑞斯都瞬間表情嚴肅起來,好吧,盡管我只能看到他的下巴頦,但我覺得那應(yīng)該是一個特別嚴肅的下巴頦……
“哈拉貢!”兩名助理祭司在主祭話音落下之后從后面的隊伍里走上前來,他們高聲重復(fù)著那三個意義不明的字眼,同時一人捧著一個長方形的大盒子,盒子是金屬打造,上面有些彎彎曲曲的花紋,不知里面裝了什么東西,但能看到盒子在助理祭司的手上一直微微顫動,好像里面有活物似的。
莉莉娜伸長了脖子好奇地看著兩個大盒子,我覺得要不是姐姐大人拉著,她這時候都要沖過去嘗嘗咸淡了,就連水銀燈都不安分起來,一邊在我肩膀上扭來扭去一邊嘀嘀咕咕:“一個小孩子出生竟然鬧的這么嚴肅,嘁……”
我心有所感,抬了抬肩膀,小人偶立刻緊緊抱住了我的腦袋:“喂!干什么!會掉下去的!”
“到時候也給你補個這樣的歡迎儀式?”我低聲笑著說道,“按照帝國公主的規(guī)格,咱怎么也得擺兩萬多桌滿漢全席給你慶祝生日,然后順便把這個流程也給你走一遍?”
水銀燈知道我在說笑,但還是立刻悠然神往,然后開始低頭咬我頭皮。
這時候那兩名助理祭司已經(jīng)將大盒子放在盛放著圣水和新生兒的水槽邊上,水槽里的圣水只有大概十厘米深,兩個健壯的“嬰兒”(我真不好意思說他們是嬰兒,比莉莉娜都個大?。┱闷娴貜乃镒鄙眢w,將小腦袋探出水槽外面,這時候看到了放在自己眼前的盒子,竟然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那里面……”莉莉娜好像感應(yīng)了什么東西,捂著嘴巴低聲驚呼起來。
盒子被突然打開,兩三秒的沉寂之后,從里面竄出了兩道敏捷的黑色影子!
在我反應(yīng)過來之前,那兩道黑影已經(jīng)落入水槽,緊接著,是低聲的嘶鳴和水花四濺中的搏斗。
“哈拉貢是一種毒蟒蛇,”阿瑞斯彎腰低聲解釋起來,“這種蟒蛇只會在奧林匹斯山生活,我們將其視作圣山的精靈,也是考驗新生兒的教官……”
“我去!你們這是玩命呢!”這次就連莉莉娜都忍不住大叫起來,我比她反應(yīng)快,當場就要沖過去,不過珊多拉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然后指著在這幾秒鐘里已經(jīng)安靜下來的水槽。
是的,安靜下來了,嘶鳴和搏斗總共只持續(xù)了幾秒鐘不到,快到我甚至以為那兩個滿打滿算才出生三天的小孩已經(jīng)被秒殺掉,但新生兒的父母一直在帶著微笑看著水槽,似乎也不是被秒殺的樣子,當搏斗結(jié)束之后,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來到水槽邊上,從中撈出了已經(jīng)被撕成好幾段的“哈拉貢”毒蟒蛇。
“健康的孩子!眾神萬歲!”
主持儀式的祭司高高舉起了兩個幾乎變成絮狀物的蟒蛇頭顱,高亢的聲音從銀白色面具下面?zhèn)鱽恚哌€在流淌的鮮血灑在黑色的祭祀袍上和他的面具上,其他的祭司也紛紛高舉起雙手,用一種整齊劃一而且先抑后揚的古怪聲調(diào)大聲重復(fù):“健康的孩子!眾神萬歲!”
歡呼聲從祭司隊伍開始蔓延,直到附近參加或者圍觀的其他亞特蘭蒂斯人也跟著舉起手臂歡呼起來,整個場面如同遠古時代的血腥圖騰祭典一樣怪異,我和其他幾個人看著是一臉的目瞪口呆,水銀燈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然后輕輕拔了拔我的頭發(fā):“笨蛋人類,你不會真的打算也給我準備這個吧……”
我微微斜眼看了自己肩膀上正在微微發(fā)抖的小小少女一眼,覺得有必要逗逗這個總是架子好大的家伙:“給你準備更厲害的——不聽話就把你扔尼羅河里……喂!別咬我耳朵!”
水銀燈抱著我的腦袋一通亂啃,頓時我們爺倆就成了整個儀式現(xiàn)場最大的不和諧音符,姐姐大人不得不從后面給了我一肘子,低聲叫道:“多大的人了,行了行了,沒個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