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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帝國的歷史也有黑（第2頁）

“這樣一來，總覺得負上責任了?！?/p>

我攤了攤手，一邊把手里吃剩下的麻辣燙竹簽子掰成兩段塞進珊多拉的嘴里：附近沒找到垃圾桶。

“呼，要是我的話，或許就不會在意這種事情了，”珊多拉三兩口將竹簽解決掉，臉上浮現(xiàn)出困擾的表情，“但是阿俊的性格的話，一定放不下吧。那個叫雪華綺晶的女孩，究竟是個什么來頭？”

“她是羅真制造的最后一個人偶，你還記著吧，那個試圖創(chuàng)造出最完美生命的煉金師，也就是水銀燈她們的父親。羅真在制造出真紅等常規(guī)的薔薇少女之后，可能是察覺到了物質(zhì)世界對生命形態(tài)的束縛，于是創(chuàng)造了雪華綺晶，第七人偶，和之前的六個‘試驗品’不同的是，這個第七人偶僅僅具備精神體。為了保證無限進化的可能性和不受物質(zhì)世界束縛的特質(zhì)，羅真在制造出雪華綺晶的靈魂體之后并沒有給她制作身體，而是用某種方法讓那個靈魂可以獨立生存下來，這就是那個小女孩的來歷?！?/p>

“人類竟然能做到這一步，”珊多拉臉上露出了驚奇的神色，“雖然跟我們創(chuàng)造出的純能生命無法相提并論，但那個煉金師恐怕已經(jīng)觸摸到一部分法則理論了吧？”

“天知道，他已經(jīng)響應劇情掛掉了，”我咂咂嘴，“我還沒說完呢，雖然精神態(tài)的雪華綺晶是成功誕生了，但后者還是有缺點，這個人偶需要依靠人類的精神力量作為食糧，否則她那沒有憑依的靈魂就會逐漸衰弱，這恐怕就是問題所在，我們離開薔薇少女世界的時候，這個精神體小家伙突然沖了過來，因為趕時間，我也沒多想就隨手將她禁錮在自己的精神海里面，當時我和阿賴耶都確認過她的狀態(tài)，雖然弱小，但雪華綺晶并沒有受到侵害的模樣，可是僅僅半天過去，她就被洗掉了記憶，這說不定就是因為失去了和原有的幾個‘營養(yǎng)源’的聯(lián)系之后她不斷衰弱，最終無法抵抗周圍精神力量的侵蝕而導致的結(jié)果，我就是想問問你，假如是這種情況的話，有什么辦法讓她恢復嗎？”

“很難，”珊多拉想了想，搖搖頭道，“用你比較熟悉的東西來形容的話：將一塊硬盤拆出盤片，然后放在微波爐里加熱六個小時，你覺得它還能用？一個連虛空能量都能控制住的精神世界，對一個初步擁有游離靈魂能力而且還在不斷衰弱的精神體而言，差距就是這么大啊。

恩，阿俊你也不要太糾結(jié)了嘛，想想你說的情況的話，說不定這對那個叫雪華綺晶的女孩而言是件好事呢，你想想，一個連身體都沒有的純精神生命，在一個神秘度及其稀薄的世界里，不是很孤獨么？她只能在人們的幻景中一閃而過，恐怕從未有過被人觸碰的經(jīng)歷吧，那種記憶，不要也罷?！?/p>

“或許你說得對，”我嘆了口氣，點點頭，“而且薔薇少女對羅真的思念都太濃烈了，當初水銀燈因此受了多大苦我可是記得的，但水銀燈至少還有身體，至少還有被她那個父親大人接觸過的記憶，可這個雪華綺晶卻連這點溫度都無從感知，說不定忘掉過去的一切對她而言是件好事……一切順其自然吧，畢竟不管怎么冠冕堂皇的說法，擅自改變別人的命運都不是我喜歡的事情，假如雪華綺晶恢復了記憶……大不了把她當成水銀燈通關(guān)之后的hard模式?！?/p>

要是那個923聽到了，肯定會果斷地對我露出她那缺了半個的小虎牙的。

“恩，現(xiàn)在你和阿賴耶算是那個小家伙唯二能接觸到的人，她不能進入現(xiàn)實世界，而我們的精神力量則不適合精細操作可能會傷到她，所以，多關(guān)心一下那個小女孩吧，”珊多拉解決了最后一串麻辣燙，毫無形象地舔舔手指，“然后你應該還有事吧？”

“恩，是關(guān)于奧拉的，”這第二件事恐怕得比第一件事更讓珊多拉上心，“首領(lǐng)蜂的面甲有什么意義么？今天我在希爾維亞的糖果屋遇上奧拉來著。”

我將自己和奧拉的偶遇詳細和珊多拉敘述了一遍，包括對方在我讓她拿下面甲的時候表現(xiàn)出的些微抗拒感情，面前的金發(fā)少女靜靜地聽著，在我說完之后沉默了一會，才突然幽幽地說道：“反正阿俊遲早也會知道的……不要多心了，首領(lǐng)蜂對帝國的忠誠毋庸置疑，但她們的誕生卻涉及一段不怎么光彩的帝國歷史，而且……是我曾親自經(jīng)歷的，你想聽么？”

當時我就后悔提起這個話題了：當初珊多拉第一次跟奧拉見面的時候表情就不怎么好看，我早該知道中間有點什么內(nèi)情，敢情這還得牽扯到帝國黑歷史？并且是跟珊多拉有關(guān)的？

“假如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希靈使徒里面奇奇怪怪的人確實不少。”我笑了笑，首領(lǐng)蜂在性格上的古怪和奧拉對面甲的糾結(jié)雖然讓人在意，但假如珊多拉會因此而不高興的話，那還是算了。

珊多拉釋然地笑笑：“也不是什么太嚴重的事情，阿俊，你發(fā)現(xiàn)沒有，首領(lǐng)蜂的力量和所有希靈單位都不一樣？”

我想了想：“你說她們的水晶翼？那算神秘和科技混合的力量吧？”

我對首領(lǐng)蜂的能力一直很有興趣，她們外表看起來仿佛是純科技的希靈部族，那身科幻感十足的機娘裝備和背后的晶化金屬翼都流露著科技的味道，但她們的能力卻比較復雜：火控塔技能和緊急信號放大器功能是科技側(cè)使徒的力量，但戰(zhàn)地復活這樣的能力卻更偏向神秘系，而她們利用水晶翼的力量來復制鏡像士兵的能力……這個我到現(xiàn)在還沒法分類。

“首領(lǐng)蜂的能力被我們稱為水晶力量，”珊多拉一句話否定了我的猜測，“和帝國文明中的科技力量、神秘力量都不一樣，她們是帝國唯一的第三類能力使用者。然后最重要的：這種以‘水晶’為載體，能同時產(chǎn)生科技或神秘效果的技術(shù)并不是希靈使徒創(chuàng)造出來的。”

“不是帝國技術(shù)？”我當時就震驚了，“首領(lǐng)蜂不是希靈使徒么？”

“她們是罪人，”珊多拉語出驚人，“她們的水晶力量來自于一個被帝國毀滅的文明?！?/p>

“阿俊，抱歉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與那個名叫奧拉的首領(lǐng)蜂是認識的——在戴上面具之前，她曾是我的戰(zhàn)友?！?/p>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甚至久遠到我當年還只是個普通的心靈突擊隊指揮官，”珊多拉整頓表情，做出了講述一個悠久故事的準備，“帝國歷史上有過一段瘋狂擴張的時期，那時候我們認為消滅深淵的最有效手段就是將所有世界都掌控在自己手中，讓凡人種族統(tǒng)統(tǒng)無條件接受自己統(tǒng)治，以絕對的鐵腕來對深淵進行絕對的防范，這是希靈使徒軍統(tǒng)思想的產(chǎn)物，在我們看來這種決定充滿效率和價值，而弱小的凡人種族根本無需選擇，事實上，我們就是這么做的。

具體的東西我就不說了，反正這段時期持續(xù)了整整十萬年，就是在這段時期里，帝國的版圖迅速擴張到了上千萬個世界，大擴張被我們稱為黃金時代。在當時，帝國力量無比強大，我們的權(quán)威連眾神都要承認，整個虛空的超級文明都以帝國馬首是瞻，所有人都以為，瘋狂的希靈使徒將會永遠擴張下去，直到統(tǒng)治無盡虛空中所有未被列入眾神版圖的世界，甚至進階為多元宇宙中的第三神族。

但有一天，我們遭遇了一個古怪的超級文明。

那個文明被我們稱為‘a(chǎn)kionec’，或者近似地被讀作‘奧卡尼克’，很古怪的發(fā)音對吧？在當時的帝國通用語中，這個詞是‘水晶’的意思，這個種族是我們見過的最古怪的文明，他們非常強大，在單體戰(zhàn)斗力和軍團戰(zhàn)斗力上幾乎能和帝國相提并論，甚至可以說，那是帝國開拓時期遇到的最強大的文明，但這個種族卻沒有發(fā)展任何科技和神秘力量，他們生來有一種奇妙的天賦，就是依靠冥思和宇宙達成平衡，然后將自己的意志注入某種物質(zhì)，將其變成可以實現(xiàn)奇跡的‘水晶’，再利用水晶的力量來完成很多事情。由于這種能力神秘莫測的屬性，我們將它歸類為一種神秘系的塑能魔法，但對‘a(chǎn)knec’而言，他們并沒有魔法的概念，創(chuàng)造水晶只是他們的本能，就和我們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這樣一個奇妙的種族引起了當時帝國高層的極大注意，我們派出了使者，想要和這個種族建交，對于價值觀極端簡單的舊帝國，‘戰(zhàn)斗力強大的種族’就是建交的唯一標準，當時帝國和深淵的戰(zhàn)斗已趨白熱化，我們需要任何足夠強大的生力軍來擴大優(yōu)勢，在這個前提下，帝國領(lǐng)袖們甚至可以不在乎對方對帝國的態(tài)度，只要能打，只要能和深淵作對，我們就要拉上戰(zhàn)車。

對于其他種族，甚至是那些實力雖弱于帝國但仍然稱得上超級文明的種族，這種邀請都是種極大的榮譽，這意味著你已經(jīng)躋身多元宇宙最強大文明的行列，不是作為一個炮灰，而是作為和希靈使徒一同站在前線的戰(zhàn)士，因此我們和外族建交的邀請從來沒有被回絕過，但……”

“那個奧什么卡的種族，拒絕了你們，對吧？”我被這個古老的故事引起了興趣，任何一個超級文明的興盛都伴隨著一段黑暗而野蠻的擴張史，希靈帝國更是不可能例外，對他們的擴張年代我早有耳聞，但那個年代發(fā)生的事情，這還真是第一次聽到。

“拒絕？可能是拒絕吧，”珊多拉表情古怪地說道，“其實到現(xiàn)在我還不太理解當時的情況，那個‘水晶’種族根本就是無視了我們的邀請。阿俊你可能不太容易理解，那個種族無法……無法交流，對，就是這樣，我們的使節(jié)無法和對方交流，‘a(chǎn)kionec’擁有我們完全無法理解的思維方式，他們不和任何外族交流，甚至達到了每個個體都對外自我封閉的程度，就好像除了一具驅(qū)殼留在現(xiàn)實世界之外，他們的精神早已經(jīng)離開了主物質(zhì)位面一樣。帝國派出去的特使在對方的首星滯留了數(shù)月，竟然沒能和任何一個‘a(chǎn)kionec’成功對話，當時的情況甚至詭異到了這樣：特使大搖大擺地走入‘a(chǎn)kionec’的宮殿，站在對方領(lǐng)袖的桌子上大聲宣讀帝國的建交邀請，而對方仍然我行我素地研究那堆發(fā)光石頭。你不知道當時那倒霉特使是多么惱怒，能讓希靈使徒都產(chǎn)生負面情感，可不容易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