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完了和淺淺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又安靜等待了幾分鐘,還是不見水銀燈爬上來,我只好將腦袋探出床頭,結(jié)果正好看見小人偶裹著厚厚的棉被在地上跟個大蟲子一樣滾來滾去,于是我十分困惑:“你的行動究竟在表現(xiàn)一種什么樣的象征意義?”
小燈只有個腦袋露在外面,那雙寶石一樣的大眼睛看著我滿是怨念:“剛才突然想起來沒脫鞋——怎么就發(fā)展成這樣了?!?/p>
我頓時勃然:“你又穿鞋上來!”
“反正平常也不在地上走路嘛。”
……我差點忘了平常這丫頭是有坐騎的。
一個大老爺們跟一個923的人偶少女三更半夜不睡覺以床頭為楚河漢界互相對峙,一個穿著背心褲衩,一個卷的像個花卷,十秒鐘后我就感覺到了蛋疼,于是伸手把這個試圖在被子里脫鞋結(jié)果將自己困住的倒霉蛋撈了上來,然后倆笨蛋開始毛手毛腳地換被罩——雖然安薇娜總是會將房間地面擦的比我的臉還干凈,但令人遺憾的是這兩天正好姐姐大人強行給她放了假,而我屋里則有一幫能在三個小時內(nèi)把房間禍禍成養(yǎng)豬場的人偶(這個主要是指經(jīng)常樂瘋的翠星石和喜歡坐在地上吃零食的雛莓),因此水銀燈的調(diào)皮行為引發(fā)了非常麻煩的后果。
“我覺得你把被罩里外翻個再套回去的做法是不衛(wèi)生的,”水銀燈悶聲悶氣的聲音從被子下面?zhèn)髁顺鰜?,“雖然地上確實不算太臟?!?/p>
“我高中那時候都這么干的。”我趴在被子上繼續(xù)努力工作。
“笨蛋!你要再這樣以后就不讓你抱著睡覺了!”
“嘁,難道你讓我這大晚上的找安薇娜洗被罩去?湊合一下得了,一個人偶別那么潔癖。”
水銀燈在被子下面來回拱著,顯然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是何等兇殘的賣萌,不過她拱了半天也不出來讓我有點詫異:“小燈,你干嘛呢?來幫忙!”
“我……我鉆進被罩里出不來了!”
我:“……”
如上文所述,我倆在換被罩這種高難度技術(shù)活面前真的是倆笨蛋。
我開始手忙腳亂地在被罩上找出口,水銀燈則郁悶地在這個巨大布袋里面嘟嘟囔囔。
“她們明天要回去了?!?/p>
“我知道,真紅上午就跟我說這事來著,她有點想家了?!?/p>
“這里多好啊,為什么非要回去。”
我驚詫地看著被子上隆起來的水銀燈形大包:“這可不像你說的話!”
正常版本的水銀燈不是應(yīng)該永遠毒舌隨時罵架,打死也不說我半句好話么?怎么現(xiàn)在這么坦率了?
“笨蛋!”水銀燈對我的問題只回答了簡短意賅的兩個字。
“怎么說呢,你是在這兒住習慣了,”我隔著被罩敲了敲水銀燈的腦袋,“她們卻在另一個世界住的時間更長,在這里的十幾天時間對她們而言確實很歡樂,但不可能產(chǎn)生家的歸屬感,不能對比啊。”
有些話我并沒有說的太明白,但水銀燈應(yīng)該也能想到。她和真紅她們是不一樣的。曾經(jīng)的水銀燈孤身一人,幾百年都孤獨度過,對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基本上沒多少歸宿感,這樣的她突然到了一個熱熱鬧鬧的大家庭,周圍都是關(guān)心愛護自己的家人,在這個地方甚至沒有人會感覺一個人偶和普通人有任何差別,就連酸奶都是跟家里的小女兒一樣的分量……咳咳,總之,這種環(huán)境上的轉(zhuǎn)變是很容易讓人淪陷的,而水銀燈更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被熏了一兩個月。但反觀真紅她們,那些幸運兒本來就已經(jīng)有了類似“家”的歸屬地,她們來這個世界雖然開心,但心態(tài)上更多是去姐姐家做客一樣的感覺,根本沒有天差地別的沖擊感,再加上時間短暫,讓那些小丫頭就因為十幾天的玩耍就放棄自己的故鄉(xiāng)——那也太過yy了。
困在被子里的水銀燈沉默了一會,充滿希冀地問道:“她們以后還可以經(jīng)常來玩吧?”
“當然,這是你家,”我拍了拍被子,臉上的表情微妙起來,“呃,我有種預(yù)感,你這一大幫妹妹十有八九得經(jīng)常過來……”
有了方便的世界傳送系統(tǒng),有了在帝國高層當小公主的強悍姐姐,翠星石她們要來影子城玩耍還真不是一般的簡單,話說這種就跟住在隔壁一樣的分離,我跟被子里這個人偶丫頭糾結(jié)個什么勁啊!
“話說時空管理局有月票么?”水銀燈在被子里打著滾,突發(fā)奇想地問道,“給真紅她們辦個月票吧,以后每天早上來玩,下午回家!”
我一愣:“穿越還能包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