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祖先只是有幸與四位英雄同行過一小段時間,”安潔麗呼了口氣,但她話鋒一轉(zhuǎn),“我還是很難跟一群陌生人坦誠相見,開誠布公的前提是至少知道你們的身份,而我現(xiàn)在只知道你們的名字。請原諒我的直白——但你們不覺得這種交流顯得太沒誠意么?”
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們要和對方打聽的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終極的秘密,然而我們一行人對安潔麗而言卻只是剛認識幾分鐘的半個陌生人。盡管我們?yōu)樗龓砹藘鹤?,可這一功勞也不足以讓一個慎重沉穩(wěn)的女將軍輕易報以信任。要么我們慢慢在這里刷好感度,要么,我們需要一個讓對方信服的重量級身份。
當然,我們是有這個重量級身份的——唯一的問題是我不知道讓冰蒂斯解放自己的神形態(tài)會不會引發(fā)太大動靜,這個世界畢竟不安全。
我側(cè)頭看了冰蒂斯一眼,對方微微點頭,低聲說道:“短時間解放神形態(tài)應該影響不大?!?/p>
我扭回去看著安潔麗的眼睛,循循善誘地說道:“關于那個神器,你不知道它的來歷,但你總該稍稍聽說過它的故事,你覺得它最初最有可能是誰的東西呢?”
“神器當然是神的東西,”安潔麗對這個問題不疑有他,“我聽父上說過,那是一件完全超出凡人想象的奇怪物品,一開始有人以為那是第一季文明制造的高超設備,但很快我們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世界內(nèi)的物質(zhì),它的存在本身就足以扭曲現(xiàn)實世界的基礎規(guī)律,這必然是神明的力量……”
安潔麗話剛說到一半,便目瞪口呆地看著冰蒂斯愣住了。
在柔和的金色光暈籠罩下,冰蒂斯身后緩緩張開巨大的女神羽翼,后者臉上帶著圣潔柔和的微笑看向安潔麗:“你說的是這樣的神明么?”
安潔麗瞠目結(jié)舌,然后突然蹦起來:“不對!女神的羽翼是白色的!我曾在女神教的某些上古圣器中看到過她的影像!”
冰蒂斯圣潔的微笑到一半就卡殼了,然后這個女流氓氣急敗壞地蹦起來:“靠!老娘涂裝不對怎么了!老娘不就是報錯了專業(yè)嗎???老娘翅膀是黑的很自豪……”
我趕緊把這個脾氣上來就不管不顧的女流氓摁回去,心里使勁吐槽:自己真是腦抽了沒意識到這點,冰蒂斯雖然是光明女神,但跟當年那個失蹤的哨兵壓根不一個種族,她涂裝不對……
不過這么一鬧我還真想起來了,我們好像帶著一個涂裝正確的“女神”,雖然她嚴格來講跟當年那個哨兵也不一個種族,但安潔麗肯定分不出來啊。
于是我揉著太陽穴,呼叫精神世界中某個已經(jīng)睡了好幾天覺,幾乎快進入冬眠狀態(tài)的呆貓?zhí)焓梗骸鞍①囈鰜矸殴饷⒘恕?/p>
于是,在安潔麗第二次瞠目結(jié)舌的注視下,一道圣光突然從天棚降臨。
這道光芒有若實質(zhì),并迅速凝結(jié)成一個圣潔的身影:阿賴耶慵懶地從空中落下來,困惑地看著眼前的景象,我不動聲色地在她身后攬了一下,讓這個天使妹妹已經(jīng)朝旁邊傾斜的身子有驚無險地正過來:好么,天然呆加起床低血壓,阿賴耶現(xiàn)在恐怕連直立行走的能力都沒了。
你說這姑娘長腿只是為了能穿鞋襪么?
阿賴耶身上的神圣光芒充盈整個房間,除了面容之外,她的形象幾乎和女神教所記錄的神明形象完全一樣,而且她身上的力量也比女神教最強大的修道士所釋放出的圣光還要強大,因此在這雙份沖擊下,安潔麗已經(jīng)陷入失神狀態(tài)。
我不得不拍拍手讓安潔麗回過神來,然后指著阿賴耶:“我跟你明說了吧,我們來這兒就一個目的——你們能不能把我妹的文具盒還回來?”
冰蒂斯已經(jīng)收回翅膀,正在旁邊氣鼓鼓地坐著,此刻聞言噗地一下,在精神連接里咋咋呼呼起來:“臥槽文具盒?你丫怎么想到這個的?”
我不動聲色地在腦海中回答:“腦袋一抽就想到這個了,你就慶幸吧,我沒讓淺淺發(fā)言呢?!?/p>
安潔麗足足半分鐘后才把眼前的情況整理出個頭緒,她伸手指著阿賴耶,瞠目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我相信到她這個級別的人物哪怕沒有見過女神正體也應該見識過女神的力量,或者見識過跟神器同源的其他力量,而阿賴耶的生命形式是仿造星域神明制造出來的,在凡人眼中,她和星域神族幾乎沒有區(qū)別——眼前的精靈女將軍肯定會按我們引導的方向思考。
精靈將軍深呼吸著,林雪趁勢在旁邊說道:“我們來是為了取回自己的東西,雖然想說但愿你們沒有窺探神器的力量,但現(xiàn)在看來……果然有些人心太貪,你們把那玩意兒打開了吧?”
我和身旁的冰蒂斯在桌子下面擊掌相慶,女流氓跟我慶祝:“你跟你媳婦扯這種事真默契,一看就是當神仙的料。”
安潔麗強自鎮(zhèn)定下來,我見狀趕緊讓阿賴耶收回了全部力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在這個每天被墮落使徒掃描幾百遍的宇宙,還是小心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