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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潛移默化變成孩子她媽的大小姐（第1頁）

"其實我是一個非常鎮(zhèn)定的人，是一個泰山崩于面前而不變色的人，是一個聽說上帝要降臨都能淡定地吃完面前一碗紅燒牛肉面再起身去準(zhǔn)備棒棒糖的人，你看，我是如此鎮(zhèn)定，以至于聽說當(dāng)年的事情之后都能保持面色不變地跟林雪斗嘴掐架——雖然后者評價我這是腦干木頭化的晚期癥狀。

怎么說呢，根據(jù)這個世界的現(xiàn)狀，以及我們一家子在地球上以人類身份生活了二十年的事實，我一開始就猜到了，當(dāng)年姐姐上輩子和我上輩子見面之后肯定發(fā)生了什么計劃外的事。一個虛空生物，在舊帝國末期的時候就已經(jīng)“出生”，卻直到七萬年后才覺醒，對這里面的異常，我從聽到奧蕾莉亞的故事之后就已經(jīng)注意到，并產(chǎn)生了懷疑，只是從沒把這放到心里過。

因為在我看來，那都是上輩子（雖然這三個字也不怎么合適）的事了，即便再有淵源，也已經(jīng)和自己關(guān)系不大，即便追究當(dāng)年的真相，又有什么意義呢？虛空生物是惰性的，我在大部分時間都懶得關(guān)注那些對自己和家人影響不大的事：我覺得上輩子的事對自己一家子而言影響就不大。

但姐姐不這么認為，她執(zhí)著地想知道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而且在林雪的幫助下，她很輕松地成功了，只是對她而言，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姐姐大部分時候是一個很寬容大度的人，但在某些事情上，她卻很容易執(zhí)著地鉆牛角尖，她堅持認為自己當(dāng)年差點害死自己的弟弟——你說這是什么事??！

當(dāng)年我還不是她弟弟，她也不是我姐姐，當(dāng)年我是我也不是我她是她也不是她，這中間的邏輯關(guān)系要是列個方程起碼能弄死一個足球場的社會學(xué)家和邏輯學(xué)家，可姐姐就非要鉆這個牛角尖。

不過幸好，有林雪在旁邊嘴巴沒個把門地插科打諢以及我的寬慰（我認為主要是后者的功勞），姐姐總算看開了，盡管要說完全不在意還需要點距離，但起碼不會露出那種“弟弟啊我對不起你”這樣的讓人無語的幽怨表情了。

“我就是覺得有點糾結(jié)，”姐姐仍然靠在我肩膀上，她似乎很喜歡這樣帶來的安全感，盡管在十三年以前我倆的狀況一向是反過來的，“嗯，就是看到你差點出事的場景之后心里特別難受，你知道怎么回事，哪怕知道那只是七萬年前的電影，而且自己是以旁觀者的視角，心里也很難受。”

其實我理解姐姐的心情，有時候你在報紙上看到一個和自己親人同名同姓的人出了車禍都會感覺心里一抽，更別提跟看實況轉(zhuǎn)播一樣看著自己相依為命的親人跑去送死了，即便如姐姐所說，那是一場“電影”，可那心理沖擊也是不可能小的——你看個咒怨不還哆嗦半宿么？

“你的比喻比我還獵奇呢?！绷盅╋h飄蕩蕩地在旁邊的半空中躺著，聽到我的看法之后立刻毫不猶豫地吐槽，然后她似乎下了半天決心，才把腦袋擱我腿上，“剛才看完你姐回憶錄之后我就知道她肯定會糾結(jié)，而且肯定只有你能勸她，女人啊，有時候智力是會突然降到平均線以下的?！?/p>

我用食指捅捅大小姐彈性極佳的臉蛋，好奇道：“說起來，既然你能這么輕松地把當(dāng)年場景回溯過來，怎么在集結(jié)之廳里奧蕾莉亞在場時沒這么做呢？那個風(fēng)箏現(xiàn)在還對當(dāng)年的事情念念叨叨呢?！?/p>

“因為本大小姐深思熟慮高瞻遠矚唄，”林雪抓過我不老實的手指，放在嘴里咔擦一口，這才擦擦嘴說道，“當(dāng)時我覺得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恐怕很復(fù)雜，現(xiàn)場公開出來不一定是好事，不如找個沒人的時候我跟陳倩姐自己先試著回溯一下，不管當(dāng)年的事實如何，至少我們就有了緩沖余地不是，然后再看情況公不公開。從集結(jié)之廳出來的時候莉莉娜不還說了個黑故事么，當(dāng)時你把她扔坑里了，但我心里可是一抽：萬一那是真的呢？萬一事實比那還糟呢？你當(dāng)場公開出來試試。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個版本的歷史真相還算不錯，雖然是全滅了，但起碼咱們也算和諧滅團，而且你還順便成了這個世界的半個救世主，雖然這個救世主上場之后‘啊’就掛了……”

我陰著臉看著正絮絮叨叨自夸自擂的大小姐，繼續(xù)捅著她的臉蛋：“你要再提‘啊’的事信不信我讓珊多拉給你做三天飯？”

大小姐頓時縮縮脖子，老老實實地安靜下來。

三人各自沉默了一小會，姐姐突然開口了：“找個機會把這件事告訴大家吧？”

我和林雪點點頭，不過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雪丫頭，你說淺淺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她出現(xiàn)在地球上的原因唄。姐姐和你會出現(xiàn)在地球上，是因為當(dāng)時咱們都在一起，可能是在虛空里無意識飄蕩的時候一起落入地球的，但淺淺……用奧蕾莉亞的說法，應(yīng)該是凡娜的‘繼承者’，是在十五天區(qū)割裂之前就犧牲掉的，她跟咱們當(dāng)時根本沒在一塊，怎么后來也來到地球了呢？”

“你不是替十五天區(qū)首府世界的神秘側(cè)部分硬抗了那次沖擊么，”林雪解釋道，“當(dāng)時你的做法就是和十五天區(qū)首府世界的世界屏障融合在一起，把自己當(dāng)成護盾——凡娜也是這么干的，為了把整個世界的時間進程都置后，她也和世界屏障融合在一起，所以你們當(dāng)時等于是合為一體了。額，話說淺淺的思維方式說不定就是那時候埋下了奇葩的種子……”

我：“……”大小姐這張嘴今天晚上怎么突然這么犀利了？

我笑了笑，還是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拋諸腦后，專心享受這難得的清靜時刻：有林雪在自己身邊，這種清靜那是貨真價實的不可多得啊，這丫頭的禍禍能力基本上是僅次于淺淺的。過了一會，姐姐大人起身了：“我還是回去看著點吧，要是沒人管著，天知道家里那幫孩子得鬧騰成什么樣。”

我想想也是，平常家里負責(zé)管制秩序的只有姐姐和我，偶爾還加上珊多拉，剩下的人里要么鎮(zhèn)不住場子，要么干脆自己都是加油添亂的貨，現(xiàn)如今珊多拉已經(jīng)徹底淪陷在這頓敞開了吃的盛宴里，我真不敢想象在淺淺的帶領(lǐng)下，一幫完全沒人管的熊孩子最終會折騰成啥樣——剛才龍山上最大的一蓬煙火怎么看怎么不像普通煙花爆竹的樣子，畢竟普通煙花爆竹再怎么炸起來也產(chǎn)生不了半徑半公里的沖擊波吧……

姐姐很快就消失在遠處的云海中，幾分鐘后，我從精神連接的公共頻道里聽到了莉莉娜或者小烏鴉短促的驚呼聲，另外還有深層連接傳來的，淺淺若有若無的沮喪情緒：看樣子那幫大小熊孩子已經(jīng)被姐姐大人火速鎮(zhèn)壓完了。

聽著精神連接里傳來的動靜，我和林雪不由自主對視一笑。

大小姐安安靜靜地枕在我腿上，很難想象，這個總是剽悍而讓人頭疼的大小姐如今也可以這么安靜，夜色中，我看到她的眼角微微地彎著，似乎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丫頭，表現(xiàn)不錯?！蔽野蚜盅┤犴樀陌l(fā)絲纏在手指上，一圈一圈地纏緊，再慢慢放開——我很享受這種悠然的小小互動，盡管大小姐本人露出了氣鼓鼓的神色。

“什么意思？”林雪隨口問道，伸手擋住我的胳膊，“別玩我頭發(fā)，都弄亂了?！?/p>

“你平常嘴可沒那么貧?！蔽倚α诵?，突然彎下腰去，在林雪耳朵邊說道，吹出的熱氣讓后者渾身不由自主輕輕哆嗦了一下，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驚呼。

剛才和聽姐姐講起她看到的事情，林雪屢屢在旁邊語出驚人插科打諢，如果是粗心一點的人恐怕只會以為是大小姐閑著無聊在吐槽而已，但我有時候可是很細心……可是號稱很細心的，而且根據(jù)自己對這個大小姐的了解程度，她雖然嘴巴有時候厲害了點，卻不是這么貧的妹子，只能說，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在恰到好處地幫著姐姐轉(zhuǎn)移注意力，而且還是用最適宜的方式，這樣做的目的，當(dāng)然是讓氣氛不至于壓抑下來。她所作出的努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能說，這位大小姐真的很聰明——或許可以說她是我們這一家子里面最聰明的人之一了。姐姐雖然在家里很有威信，但基本上是因為她有很強的親和力和家長威嚴(yán)；珊多拉充滿智慧，但幾乎全體現(xiàn)在帶兵打仗和對外攻伐謀略上，女王陛下在人情世故方面懂得的東西恐怕甚至沒有淺淺多；莉莉娜鬼精鬼精的，只可惜所有的腦子都用在不正常的地方；冰蒂斯或許有大智慧，但她的性格還沒淺淺靠譜，至少淺淺不會把“開人腦殼”當(dāng)成正常的和人交流的方式。至于其他人就更別說了，百分之六七十都是那坑爹沒溜的性格，即便智力超高也都用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比如泡泡那個五毒俱全的宅腐基三修女）。所以在我們一大家子中，在人情世故等方面最聰明的人其實正是不怎么顯山露水的林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