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9章（第2頁）

以前基本伴著酒精入睡，重來這么一次，已經(jīng)沒什么能值得在大晚上想的事，他最近反倒一沾枕頭就能睡。

一夜無夢睡得沉，原本以為會和平時一樣一覺睡到中午，結(jié)果他在自然醒之前就睜眼了。

被窗外不斷的雨聲吵醒的。經(jīng)過一晚上的醞釀，昨天睡前還很小的雨已經(jīng)轉(zhuǎn)成大雨，稀里嘩啦的，打在陽臺欄桿上，聲音傳進房間。

從被窩里艱難地伸出一只手，他在床頭柜上左摸右摸，終于摸到了手機，憑感覺拔掉數(shù)據(jù)線后拿近到枕頭邊，瞇著眼睛看了眼時間。

才六七點，在這種天氣里天都沒亮。

放下手機重新把手縮回被窩，閉眼躺了會兒，發(fā)現(xiàn)再也睡不著，他頂著一頭凌亂頭發(fā)從床上坐起了。

時間還早，徐言述還沒醒，他自己去廚房倒了杯水，帶著杯子回到房間。

房間里昏暗一片，只有大雨聲音，他端著水杯略微拉開窗簾，一眼看到灰蒙天空。

外面像是有風，雨絲被吹得發(fā)斜。隨手把水杯放桌上，他推開陽臺玻璃門。

玻璃門推開的瞬間外面的風就吹進，吹得額前碎發(fā)和寬松睡衣?lián)P起，風里帶著潮shi的雨水味道。

迎著風走進陽臺，他踏上地磚的瞬間就感受到了驟降的溫度還有飄進陽臺打在臉上的冰涼雨絲。

很大的雨，遮住了平時一眼能看到的城市高樓群，只剩下跟濃霧一樣遮擋所有視線的雨絲。跟他死的時候的天氣很像，只是現(xiàn)在不是晚上，他也還能感受到雨落在臉上的細微觸感和溫度。

不退反進，宋敘再往前走了一步。更多雨水吹來，落在細軟發(fā)絲。

他沒管，一手搭在欄桿上，另一只手伸出。

超出陽臺的遮擋范圍，雨水落在手上，手心瞬間shi潤一片，雨滴順著指縫滑下，激起連串的冷意。

“……”

稀里嘩啦。

世界都像是被這場大雨吞沒。冷意泛起的瞬間，腦子里有什么閃過，他突然收緊手。

收回手后轉(zhuǎn)身重新回到室內(nèi)，他拿過放在床頭的手機，解鎖后隨手熟練點開錄音功能。

把手機放桌上，他慢慢哼著沒有詞的調(diào)子，一邊按著以前的記憶從柜子里找到很久沒用的紙張和筆，寫了幾個字后轉(zhuǎn)身慢慢回到陽臺。

在陽臺角落臺階上坐下，他把手機放一邊，筆尖在紙上摩挲，沙沙聲響被雨聲掩埋。

“嘩嘩——”

大雨籠罩大樓，徐言述醒了，聽到雨聲的瞬間從床上坐起。

房間安靜，灰暗，和記憶里的那個時候都一樣。

灰暗的天，暴雨，突然響起的電話，從熟悉號碼打來的遺憾告知死訊的陌生聲音。短短的記憶每天都在夢里重復(fù)，每一個細節(jié)的印象都在不斷加深，循環(huán)往復(fù)，重復(fù)著他無力改變的事實。

同樣灰暗的天，大雨，霧蒙的窗戶，走在同樣位置的時針，已經(jīng)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又一次過往事實的再現(xiàn)。

呼吸一重，他條件反射看向放在一邊的手機。手機沒有任何動靜，沒有聲音，屏幕也沒亮起。

他得去確認。

快速翻身下床，他第一時間打開房間門，看向?qū)γ娣块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