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在桌上的手微不可察地一動,徐言述說:“不會復合?”
宋敘說不會。
他看著很冷靜,不像是意氣用事的樣子,對這個既定事實全盤接受,并且沒有一絲后悔猶豫。
“咔——”
把手里水杯放在桌面上,發(fā)出輕微一聲響,徐言述道:“即使他來求你?”
被什么字眼戳中了笑點,宋敘一手撐著臉側支在桌上,淡笑著說:“他那么死要面子又驕傲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
手指無聲輕叩著桌面,徐言述對這個論斷不置可否。
“挺晚了,我要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p>
時間不早,在到家的時候就已經跨過了零點,喝完果汁之后宋敘就起身揮揮手,打著呵欠往房間走去。
半隱在光下,徐言述看著他離開,視線跟到房間門關上為止。
宋敘真回房間,但沒真睡。
帶上門后洗漱,他換了身睡衣,用搭在脖頸上的毛巾隨意擦了兩把額頭兩側滴水的碎發(fā),從洗漱間里走出的時候順手拿過放在一邊的手機,邊走邊解鎖屏幕。
他每次來這里都不缺生活用品,所有東西都有,并且常換常新,可以隨到隨用,跟在自己家里沒兩樣,即使帶著沒裝什么東西的行李箱來也沒任何影響。
即使是半夜也有人給他發(fā)消息,一會兒沒看就多了不少。床頭夜燈亮著,他在床邊坐下,簡單回了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兩下,找到在找的人。
聊天消息停留在下午,對方說會早點回來。只看了一眼,慢慢靠在床靠背上,他點了兩下屏幕,刪除好友。
好友之后是相冊。好幾年的時間,相冊里的照片太多,一張張累積成塔。
靠在床上的身體慢慢下滑,頭枕進松軟枕頭里,帶著shi意的碎發(fā)垂下,他一點一點拆掉高塔。
淺色瞳孔映著手機屏幕的幽藍光亮,手機里的照片一張張減少。最后也是最初的一張照片徹底刪除,高塔片瓦不留。
隨手放下手機,他側身關掉床頭燈光,眼睛一閉陷進被窩。
“……”
黑夜沉沉,連城市也安靜了下去。
一個過道之隔,主臥房間門打開,光亮傾瀉出,照亮一片昏暗過道,同樣換上睡衣的男人從房間走出。
低頭看向對面已經暗下的門縫,在走廊站了片刻,他放輕腳步上前兩步,握住把手輕微轉動。
細微光亮透進房間,里面的人還真實存在,縮在被子里,身體隨著呼吸略慢慢起伏,安靜里淺淺的呼吸聲能夠依稀聽見。
在門口站了會兒,他輕輕帶上門離開。
睡不著。從房間離開,徐言述沒回主臥,去餐廳接了杯冷水。
房間夜燈亮著,昏暗光線映出已經入睡的人之前剛喝過的水杯。水杯已經洗過,細小水滴順著下滑,彰顯著使用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