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槍口依舊垂著,黑洞洞的槍口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寒意,隨時可以再次抬起。
“趙書記,您怎么來了?”
李鐵柱明知故問地說道,語氣中聽不出太多情緒。
劉大奎趁機一個踉蹌,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冷汗,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狼狽不堪。
死里逃生的他,眼神中充滿了對李鐵柱的怨毒和深入骨髓的恐懼。
他連滾爬帶地竄到趙衛(wèi)國身旁,指著李鐵柱,聲音都變了調,尖聲控訴起來:
“趙書記??!您可算來了!再晚一步,您……您就見不到我老劉了??!”
“李鐵柱這個膽大包天、目無王法的狗東西!”
他一邊抹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邊添油加醋地控訴道:“他不僅偷了我們生產隊辛辛苦苦打到的獵物,還當眾行兇,毆打我們生產隊的干部!”
“甚至……甚至還敢拿槍指著我的腦袋!他這是要造反??!”
“趙書記!這種人,無法無天!罪不可??!您一定要下令,立刻讓人把他抓起來,嚴懲不貸??!”
旁邊的劉二狗也連忙跑過來,哭喪著臉,連聲附和:
“是啊趙書記!李鐵柱他太囂張了!簡直無法無天!根本不把您和公社放在眼里!”
“您要是不嚴懲他,以后咱們村里的工作還怎么開展?誰還敢當這個干部??!”
兄弟倆一唱一和,顛倒黑白,將自己說得無比無辜,將李鐵柱描繪成一個窮兇極惡的暴徒。
趙衛(wèi)國看著劉大奎那副丑態(tài)百出的模樣,又瞥了一眼地上哼哼唧唧的那幾個“干部”,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他自然不會完全相信劉大奎的一面之詞。
但……
李鐵柱公然拿槍指著生產隊長的腦袋,這是眾目睽睽之下發(fā)生的事實!
這事影響太過惡劣,就算他有心偏袒李鐵柱,也很難輕易壓得下來。
他將目光投向李鐵柱,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李鐵柱依舊面色平靜,只是眼神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不屑。
“鐵柱同志,你太放肆了!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彌天大罪!”
趙衛(wèi)國沉聲喝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有什么委屈,拿槍指著劉大奎同志的腦袋,就是天大的錯誤!是嚴重的違法行為!誰都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