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迦宜想了想,“口味重一點的中餐。”
于情于理都要忌口,付迦宜原也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程知闕帶她去了院內(nèi)的玻璃房,那兒的廚房有中餐區(qū)域,平時基本在閑置。
她身上披件薄外套,站在兩三米遠(yuǎn)的斜對面看他熟練地備菜。
他今天沒穿那么正式,寬松黑衣搭槍灰色休閑長褲,腕骨素白,手背隱隱露出青筋,水珠順指尖滴到臺面。
過分賞心悅目的一面。
不到四十分鐘,正宗三菜一湯上桌,葷素搭配,不沾油膩。
付迦宜嘗完,由衷說道:“真的好吃。我原本還覺得,會烤魚已經(jīng)很厲害了。”
程知闕說:“十歲前我一直在北京生活。這幾年一個人慣了,偶爾會下廚?!?/p>
付迦宜捏筷子的右手頓了下。
這似乎是他
這場感冒來勢洶洶,斷斷續(xù)續(xù)拖延了大半月才徹底好轉(zhuǎn)。
月中,付晟華百忙中親自聯(lián)系付迦宜,讓她在敬香前盡快趕回去,還說茲事體大,一板一眼馬虎不得,叫她路上別出岔子,以免耽擱行程。
知道付晟華對那天的重視程度,她自然不會添亂,好聲答應(yīng)下來。
付迎昌和付迦宜的生母叫鄒安黛,是付晟華的初戀,在懷第二胎的時候身體虧損,落下病根,生完孩子沒多久因病離世。
這些年付晟華沒再娶,以妻子的名義在巴黎市郊的遠(yuǎn)山頂上建一處悉心佛堂,精雕細(xì)琢,香火綿延,每年這時候都要帶子女過去吃齋靜修。
付迦宜對付晟華的感情一直很復(fù)雜,但過往許多年中,她曾見過父親無數(shù)次對著掛在佛堂里的母親畫像出神。
起碼在這一點上,她無法真去挑剔和指摘。
回巴黎當(dāng)天是這周唯一一個晴天。
付迦宜前兩日禮貌性地問程知闕要不要陪她返程,他原本沒有這項“任務(wù)”,不知什么原因同意了,她沒多問,只當(dāng)他回去辦自己的私事。
老方身體抱恙,告病留在這邊修養(yǎng),沒一同回去,臨時找了另一位司機來替班。
上高速前正好路過舊港,付迦宜順車窗往外看,瞧見她和程知闕初到馬賽時去過的那個集市。
程知闕在她身旁坐著,稍微側(cè)歪著身體,人看上去有些懶散,慢悠悠地掀起眼皮問她:“下去看看?順便吃個早餐。”
早上出來得急,沒顧得上吃東西,付迦宜點點頭,“我這次不點馬賽魚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