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迦宜記得,但也只能說不記得,“兄妹做到這份上,我大哥究竟是什么樣子,對我來說早就不重要了。”
白天她不是沒聽到他們在亭子里的談話,周依寧用“重情重義”形容付迎昌,她根本無法理解。
付迎昌自始至終沒對她做過出格的事,可黑色終歸無法洗成一塵不染的透色,冷眼相待往往比做任何事都要?dú)埲獭?/p>
沒等太久雨停了,兩人從半山腰折返,山路shi滑,崎嶇不平,走起來費(fèi)時費(fèi)力。
踉蹌挪了不到百米,迎面撞上正下山的程知闕,付迦宜頓住腳步,直接怔在原地。
他手里拎一把沾了雨點(diǎn)的黑色折疊傘,白衣黑褲,出現(xiàn)在濡潤的雨夜,氣質(zhì)出塵,像蘸了水墨的shi畫布,輕描淡繪的矚目。
程知闕目不斜視,徑直走向她。
好奇心使然,付迦宜先開口:“……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聽守在門口的班首說,你出門了?!?/p>
余光注意到身旁的周依寧,付迦宜頓了頓,互相給對方做了介紹。
程知闕面色很淡,只微微頷首,沒講多余的話。
周依寧沒打擾他們閑聊,走在最前面,有意拉開一段距離。
付迦宜低頭看一眼散開的鞋帶,彎腰系緊,聽到程知闕問:“累不累?”
付迦宜回答:“有點(diǎn)?!?/p>
他將傘和手電筒遞到她手里,“背你回去?!?/p>
“……還有別人在?!?/p>
“怕什么?!背讨I勾唇,“只要你不出聲,她不會回頭?!?/p>
付迦宜承認(rèn),這種掩耳盜鈴的禁忌感像一劑藥引,有讓人欲罷不能的作用和療效。
她象征性地猶豫一下,跳上他寬闊的背部,怕中途掉下去,胳膊只得牢牢纏住他的脖頸。
指腹不小心碰到他泛潮的衣領(lǐng),付迦宜輕聲問:“為什么下山來尋我?”
“你說呢?!?/p>
“因?yàn)閾?dān)心我嗎?”
他笑一聲,“也沒其他可能了。”
付迦宜微微扯一下嘴角,“就不怕我大嫂告御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