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縮了下肩膀,絞盡腦汁想出一個開場白,“……感覺小宜好像變了很多。”
付迎昌淡淡瞥來一眼,“你也看出來了?”
“嗯……還挺明顯的?!比~禧想了想,鼓起勇氣繼續(xù)說,“其實(shí)您沒必要提起這事的,今天找小宜吃飯?jiān)局皇菫榱司徍完P(guān)系,您這樣一說倒像帶了什么目的,會起到適得其反的作用?!?/p>
自那天跟付迦宜分開后,葉禧被司機(jī)帶去找付迎昌,他這段時間忙得腳不著地,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跟在身邊,一直沒機(jī)會回巴黎。
昨天突然聊到付迦宜,她當(dāng)時誤喝了一杯帶酒精的飲料,有點(diǎn)上頭,斗膽跟他說起付迦宜這些年因?yàn)樗^得究竟有多辛苦,還問他為什么不能主動調(diào)解兄妹倆的僵硬關(guān)系,他明明只有付迦宜這么一個親妹妹,換作尋常人家寵都來不及,怎么可能冷眼相待。
葉禧后半夜才醒酒,悔得腸子都快青了,不明白自己怎么敢大言不慚教那個人做事。
她嚇得一直沒睡,今早挪步到付迎昌住的酒店房間門口,正要負(fù)荊請罪,結(jié)果聽到他問,于付迦宜而言,他的態(tài)度是否意味著將人越推越遠(yuǎn)。
葉禧很明顯地怔愣住。
她一直以為,像付迎昌這種人冷心冷肺、無所不能,沒想到偶爾也會有困惑的時候。
他寡漠的性格內(nèi)里似乎還藏了一點(diǎn)……刻板。
有了新發(fā)現(xiàn),她好像沒那么怕他了,于是陡然進(jìn)諫,提議說不如和小宜見一面,相處時態(tài)度稍微放緩,沒準(zhǔn)能立竿見影。
原也是出于好意才幫忙出謀劃策,只是效果似乎不太理想。
見付迎昌不語,葉禧莫名心虛,自顧自又說:“所以……您為什么突然跟小宜說起周家的事?”
付迎昌說:“得先知曉她的意愿,才能按需行事?!?/p>
葉禧睜大眼睛,試探著問:“那我能不能理解成,過往您也像這樣,背地里幫過小宜很多次?”
付迎昌自是不會搭腔,掀起眼皮睨她,不咸不淡地說:“我是你上司還是師長?”
“……?。俊?/p>
“一直您來您去,不累么?!?/p>
葉禧小聲嘟囔:“沒辦法……我早就習(xí)慣這樣叫了?!彼膊桓也挥米鸱Q。
付迎昌懶得同她計(jì)較,撣兩下煙灰,“你在心虛什么?!?/p>
葉禧眼皮跳了下,笑著裝傻充愣,想也不想直接否認(rèn),說自己沒有。
“既然沒心虛,也就沒必要躲在里面不出來。她是我妹妹,也是你朋友,有什么不能見?”
葉禧咬住下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目光落在他夾煙那只手上,無名指戴的那枚婚戒折射出一道細(xì)微光線,格外顯眼。
付迎昌大她不止一輪,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希望他不要太快看穿自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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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迦宜從餐廳出來,看到老方候在分館門前,不想被瞧出異樣,站在原地管理好表情,這才朝不遠(yuǎn)處走去。
老方戴上白手套,按下引擎啟動鍵,將車拐到另一條分岔路口,透過后視鏡看到路邊有道人影,便說:“怎么瞧著那人有點(diǎn)眼熟,倒像是程老師?!?/p>
付迦宜抬眼去看,只掃到一個模糊的高挑輪廓,下一秒匿進(jìn)舊巷口,轉(zhuǎn)眼消失不見。
她沒太看清,也沒心情在意這些,“可能看錯了吧,程老師今天應(yīng)該沒有出行計(jì)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