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碰面,事無巨細地聊完近況,又聊到學校的事,葉禧問她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付迦宜思忖幾秒,“好像沒什么特別的打算,會考成績早就出來了,我爸那邊也沒說什么反對的話,安心等九月入學就是?!?/p>
葉禧糾正她:“我指的不是這方面,就是……等你開學以后,你肯定要回巴黎吧?到時候和那位程老師要怎么辦?”
付迦宜脫口而出:“其實不耽誤什么,他也要回巴黎完成學業(yè)?!?/p>
講完這句話,付迦宜后知后覺,原來自始至終,她都沒想過要因為這次突發(fā)的矛盾和程知闕產(chǎn)生什么不好的結(jié)果。
可即便如此,在這之前的心情低落卻是實打?qū)嵉摹?/p>
她終于知道自己在別扭什么。
她過分貪心,想要程知闕對她毫無保留,想要成為那份例外中的極特殊。
人本性如此,心比天高但能力不足時,總會下意識怨天載道,跟自己較勁,進退兩難的同時,也不給身邊人留有余地。
葉禧從沒來過馬賽,一時看哪都新鮮,在舊港逛了大半天,揚言走不動了,捂住胃部直喊餓。
付迦宜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這地方她和程知闕之前來過,附近剛好有家臨海餐廳,座位被白樺環(huán)繞,坐山觀海,能眺賞落日熔金。
法餐量小精致,不太管飽,從餐廳出來,葉禧到另一條街的集市買了份烤肉串,三兩下吃完,終于有了飽腹感。
回去路上,葉禧靠著付迦宜肩膀,忽說:“小宜,你最近有你大哥的消息嗎?”
付迦宜說:“沒有,怎么了嗎?”
“沒什么……只是聽說扶舟會館在批量裁人,據(jù)說是你大哥主張的,不知道真假。我是無意間聽我們咖啡店老板說的——我前段時間不是在那兼職嘛,老板待我蠻好,他正巧是華人,失業(yè)那幾年領(lǐng)過扶舟會館發(fā)放的分批補貼,所以對這事挺關(guān)注的?!?/p>
工作上的事付迦宜從不摻和,自然不知情,難得心血來潮一次,追問:“為什么突然要裁人?”
“好像是針對華人的慈善基金會出了什么問題吧,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p>
回到住處已經(jīng)挺晚了。
兩人在玄關(guān)換完鞋,并肩朝客廳走。
葉禧無意間跟付迦宜提起上次聯(lián)誼的事,說雖然跟她眉來眼去的那男生不怎么樣,但坐他旁邊的那個還算專情,又說:“話說回來,那人至今對你念念不忘,想方設(shè)法問我要你的聯(lián)系方式?!?/p>
付迦宜無奈笑說:“你饒了我好嗎?我是真沒興趣?!?/p>
葉禧開玩笑:“不是吧?你在法國這么開放的國家,居然不打算給自己找備胎?!?/p>
付迦宜停住腳步,扭頭看向她,正準備說些什么,余光注意到程知闕出現(xiàn)在樓梯口。
她頓了頓,適時止住話匣,稍微側(cè)過身,和他四目相對。
程知闕面上沒什么太大變化,淡淡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