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們未必能看到里面有人,付迦宜還是驚慌失措,幾乎用央求的語氣同他商量,別在這。
程知闕用風(fēng)衣將她包住,笑問,想去哪?你那還是我那?
付迦宜勉強(qiáng)分了下神,迷迷糊糊地心想,無論哪里不都是你的地盤。
不等她回答,程知闕垂了垂眼,專心做手頭的事。
一切發(fā)生得太突然,付迦宜死死咬住牙關(guān),指甲陷進(jìn)真皮座椅靠背。漫長一段時間,她覺得自己像板上釘釘?shù)聂~,沒了撲騰的勁頭,只能任人宰割。
這過程難捱得很,直到最后,水閥被擰開,一瞬間涌泄出來,漫延了一層又一層。
程知闕用紙巾擦手,半抱著她,安撫一樣拍她后背,等她呼吸平順了些,啟動車子引擎,就近去了萬柳書院,她近期住的地方。
喝了酒的緣故,外加剛剛在車?yán)锬且辉?,付迦宜走起路來頭重腳輕,連牙齒都在打顫。
程知闕擁著她往電梯里走,前腳邁進(jìn)去,不顧頭頂?shù)谋O(jiān)控,鉗住她下巴,低頭。
由暗轉(zhuǎn)明,付迦宜不太適應(yīng)這種強(qiáng)度的燈光,身上哪哪都紅了,發(fā)燙得厲害。
出了電梯,跌跌撞撞地進(jìn)門,程知闕沒再往前一步,攔腰抱起她,直接放到玄關(guān)柜上。
身體懸空著,很沒安全感,付迦宜雙手支在柜面,很快被撈回來,被迫攀附住他肩膀。
即便闊別許久,她對他還是熟悉,輕易被勾起每個節(jié)點(diǎn)的飄忽不定,過往那些記憶像潮水,橫沖直撞,險些淹沒了她。
在客廳逗留了很長時間,程知闕帶著她來到臥室,這里是她的私人領(lǐng)域,房間每個擺設(shè)屬于同一種風(fēng)格,被子上浸滿了她的香氣。
付迦宜正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帶著哭腔醉醺醺地喊他名字,纏在頸間的項鏈一顫一顫。
程知闕呼吸發(fā)沉,低頭看著這一幕,忽然將人翻轉(zhuǎn)過來,把她的手反剪到身后。這角度太刁鉆,剛好瞧見她流暢的蝴蝶骨,予人一種發(fā)狠的破壞欲。
付迦宜淚眼朦朧,看著落地窗外萬家燈火,走馬燈似的一盞盞熄滅,暮色蒼茫,秉燭夜游,好像全世界只剩他們兩個人,朝生暮死,像一對共生蜉蝣。
折騰到后半夜,付迦宜筋疲力盡,眼皮再也睜不開,窩在他懷里沉睡過去。
天蒙蒙亮,不知怎么突然醒了,她扭頭看向身旁還在熟睡的程知闕,沒了眼底那份深情加持,他總是顯得有些漠然。
自顧自發(fā)了會呆,輕輕挪開橫在腰間那只手,悄聲下床。
出了不少汗,身上發(fā)黏,她想去沖個澡。
酒后終于尋回一些頭緒,付迦宜站在鏡子前,看著滿身斑駁的自己。眼睛腫了,頭發(fā)亂糟糟的,但凡有點(diǎn)經(jīng)驗的人,都知道她經(jīng)歷過怎樣一場漫無硝煙的撕扯。
程知闕今晚完全沒克制,怎么舒服怎么來,同時也顧及到她,將她的體感拉到極致。
她果真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們?nèi)允悄菢悠鹾稀?/p>
洗過澡,從洗手間出來,程知闕已經(jīng)醒了,正靠坐在床頭抽煙,飽食饜足的表情融進(jìn)煙霧里。
付迦宜摘掉浴巾,背對著他快速套上睡裙,聽見他似有若無一聲輕笑,問她:“害羞什么?你什么樣我沒見過。”
她睇過去一眼,喉嚨干癢得冒煙,也就沒說話,出去喝了杯水才覺得緩過來一點(diǎn)。
再回來時,被他拽到床邊坐下。
付迦宜清了清嗓子,啞聲問:“不接著睡了嗎?”
程知闕沒夾煙那只手慢慢捋她微潮的頭發(fā),“先等等?!?/p>
她對上他的眼睛,一時無言,氛圍恰到好處,似乎說什么都顯得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