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闕也就沒再往下說,拿開她的手,從床沿起來。
付迦宜眼疾手快,雙臂纏住他的脖頸,不讓他走,“……你去哪?!?/p>
“去拿藥,你沒發(fā)現(xiàn)自己在發(fā)燒?”程知闕攥住她手腕,哄道,“聽話,把手松開?!?/p>
付迦宜不依,臉埋進他頸間,問他是不是還在生氣。
程知闕溫和開口:“我沒什么好氣的,這件事也是我考慮不周。只是迦迦,無論怎么賭氣,永遠也別低估我們之間的經(jīng)歷和情分?!?/p>
付迦宜點頭說好,頓了頓又說:“其實氣一下也沒關(guān)系的,這次換我哄你好不好?”
“怎么呢?!?/p>
“總不能每次鬧矛盾都是你單方面低頭?!?/p>
自從和好以來,他一次次讓步,一味地付出,她不是感受不到。
程知闕喉結(jié)上下滾動,卻什么都沒說,只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一晚究竟是怎么度過的,付迦宜清晰記得。
程知闕躺在床上幫她揉肚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細數(shù)這些天圍繞在各自身邊發(fā)生的稀疏日常,誰都沒再提那晚的不歡而散。
付迦宜斷斷續(xù)續(xù)睡了一整天,早就不困了,窩在他懷里,指腹撫過他的五官輪廓,一點點往下,觸碰凸起的喉結(jié),百無聊賴地把玩。
房間剛開了窗,空氣四處涌動,十月夜里氣候稀薄,她被他抱著,完全不覺得冷。
清早,付迦宜按生物鐘睡醒,賴在床上看程知闕在衣帽間換衣服。即便這幾年養(yǎng)尊處優(yōu),他也沒疏于身材管理,肌肉線條依舊很流暢。
許是姨媽期間雌激素分泌旺盛,這一幕讓人瞧了血脈僨張。
余光掃到她醒了,他徑直走過來,指節(jié)碰了下她額頭,“不低燒了,肚子還疼嗎?”
“還好,沒那么疼了?!?/p>
“就算阿姨不在,也記得按時吃飯?!?/p>
付迦宜囫圇應(yīng)下來,有點心不在焉。
程知闕拇指按住她下唇,好笑地說:“怎么拿這種眼神看我?”
付迦宜自然不會承認自己見色起意,掖著被子跪坐在床上,幫他把剩下幾顆襯衫紐扣系上。
她皮膚蒼白,裸露在外的兩條胳膊纖細,沒什么肉感。
把人越養(yǎng)越瘦,程知闕怎么會不心疼,收斂了玩笑,說:“要不這幾天你去我那住吧,也好有人照顧你。”
付迦宜覺得來回折騰有點麻煩,猶豫幾秒還是說好,“那你忙完記得來接我,我等你。”
一起吃完早餐,付迦宜送他到門口。
臨別前,她忽然提起:“不知道現(xiàn)在說晚不晚……找個時間帶我去看看那個四合院吧,可以嗎?”
程知闕低頭親了親她耳垂,灼熱氣息灑在耳后那塊嫩白皮膚上,語調(diào)似嘆息:“怎么會晚?迦迦,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晚?!?/p>
看著他進電梯的背影,付迦宜鼻子莫名發(fā)酸,很突然地尋回了所有安全感。
從重逢那天開始算起,明里暗里拒絕過那么多次,其實每次拒絕都需要耗費不少勇氣。
一直以來,她反復(fù)推開程知闕,反復(fù)試探,反復(fù)假設(shè),直到確定他真離不開她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