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起一陣風(fēng),付迦宜坐到他身旁,順勢抱住他,替他擋住風(fēng)的來源。塵沙瞇眼,她不太適應(yīng),眼眶有些泛紅。
彼此已經(jīng)太熟悉,她以為不會再有什么話能讓人百感交集成這般。
她臉埋在他領(lǐng)口,聽到他xiong腔微微起伏,悶聲地笑,聲音響在頭頂:“這是要為我遮風(fēng)擋雨?”
付迦宜噗嗤笑出聲,認(rèn)同地點頭,“我明明是在有樣學(xué)樣?!?/p>
離開馬賽集市,兩人去了當(dāng)初住的地方。
這房子定期有人清掃維護,屋里陳設(shè)沒變,被打理得一塵不染,只是冷冰冰的,缺了點人氣。
付迦宜興沖沖從樓下逛到樓上,書房到臥室,每一處都是回憶。
他們那時避開眾人,在房間各個角落隱晦纏綿過。
逛到最后,付迦宜重新回到客廳,問:“我們今晚留在這過夜嗎?”
程知闕說:“不住這,等等去別的地方?!?/p>
“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p>
車?yán)镆宦反┻^峽灣,停在一座海島邊上。
付迦宜環(huán)視四周,這附近空曠無人,海岸隔得遠(yuǎn),一眼望不到盡頭。
程知闕不知從哪喊來一個開游艇的師傅,帶他們?nèi)ズu中央。
地面平鋪了一層礁石,走起路不是特別順暢,他牽住她的手,提醒她注意腳下。
越走越遠(yuǎn),岸上憑空多出一棟兩層樓的觀景別墅,離遠(yuǎn)看有點像海市蜃樓。
直到進了院子,付迦宜才發(fā)現(xiàn)這是間旅館,白人老板養(yǎng)了兩只貓和一只狗,每只都很親人。
眼前的場景曾在腦子里浮現(xiàn)過,她隱隱生出一種預(yù)感。
來不及跟程知闕確認(rèn),抬眼看到有個小孩從房間跑出來,定睛一瞧,居然是陶陶。
小家伙跌跌撞撞撲進她懷里,軟聲喊“姨姨”。
付迦宜驚喜極了,壓根沒想到能在這遇到陶陶,扭頭看向程知闕,用眼神詢問什么情況。
程知闕笑笑,“徐淼和涂安娜想過幾天二人世界,就把兒子放這邊了?!?/p>
“他們和這的老板很熟嗎?”
“熟得不能再熟。”
付迦宜進去才知道,那白人實際是負(fù)責(zé)長期托管的被委托人,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
程知闕早在去年就托徐淼盤下了這里,弄成一間旅館。
付迦宜不太確定地問:“又是因為我嗎?”
沒等他回答,她恍然記起什么。
在馬賽若即若離的那段時間,她心灰意冷,跟他說起自己憧憬過的場景——如果有機會,想在海島上定居,開間旅館,再養(yǎng)兩只貓和一只狗,他拉著她的手在海邊散步,傍晚盡興而歸。
當(dāng)時太天真,知道并不現(xiàn)實,也沒指望一夢成真。